秋霜哭哭啼啼把大小姐搶走燕窩的事情添油加醋了一番講給杜姨娘聽。
杜姨娘看著這結成一坨的燕窩,氣得摔壞了一個茶盞:“你去書房找老爺過來,我就不信還冇人能治得了她。”
秋霜哭道:“奴婢先塗一下藥,再去找老爺。”
秋霜不願意讓老爺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她還期待老爺哪日把自己收房呢?
“就這樣去,老爺纔會知道她的女兒有多跋扈。”
秋霜隻好頂著一張腫臉去找老爺。
聽說杜姨娘受了委屈,再看秋霜腫起來的臉,宋德光憤怒了。
這回看自己怎麼收拾那個逆女。
宋德光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海棠園,杜姨孃的睫毛上還掛著欲滴不滴的眼淚,真是楚楚動人。
杜姨娘委屈的開口:“老爺!”
說完就撲進了宋德光的懷裡。
宋德光的心都被這眼淚擊碎了:“柔兒這是受了何委屈,為何哭得這麼傷心?”
杜姨娘擦了擦眼角:“妾身隻是感懷自己身世可憐,以前也是千金小姐,家道中落後承蒙表哥不棄嫁入侯府,這是妾身的福氣。
隻是如今輪到大小姐當家,連一蠱好燕窩也不能吃。隻配吃這些無法下嚥的菜色。”
說完嚶嚶嚶的哭起來, 把宋德光的心肝脾肺腎都哭碎了。
秋霜適時的把四個菜都打開,除了一個乳鴿,剩下的都是一些蔬菜冇有半點葷腥。
燕窩看上去就是下等貨色。
宋德光看了這些更是火冒三丈,他的寵妾,怎麼能過這種清湯寡水的日子。
他倏地起身:“豈有此理!去把那個逆女叫來。”
小廝早已打探到大小姐在芙蓉苑:“小姐和夫人正在用膳呢!”
聽到芙蓉苑還在用膳,杜姨娘變了臉色。
她故意拖拖拉拉了許久,就是等芙蓉苑的那位用完膳收拾了才找老爺告狀。要是老爺看到那些菜,是不是會被那邊倒打一耙呢!
杜姨娘趕緊叫住宋德光:“老爺,妾身……”
可是宋德光像一陣風一樣急著去給他的心頭肉出氣呢!根本冇有停下腳步。
一走進芙蓉苑,火腿燉肘子,珊瑚雪花雞、鹵煮鹹鴨,醬汁鵝肝,東坡肉,還有蒸餃和嫩筍尖。
宋德光看得眼睛冒火:“夫人真是好胃口!”
宋夫人冇搭理他,繼續慢條斯理的吃著。
宋德光看向女兒:“你真是有孝心啊?”
宋若瀾烊作吃驚:“父親是怪罪女兒不該陪母親用膳嗎?”
宋德光的話被堵住。
現在是談你陪母親用膳嗎?是杜姨娘被苛待了。
宋德光吞了吞口水,這也實在太色香味俱全了,比起海棠園的菜色……
他突然記起了來芙蓉苑的目的。
“你真是一個好女兒,你母親的膳食比祖母的好上不知多少?”
直接把杜姨娘說出來挑事還敬你是一條漢子,一個大男人彎彎繞繞這麼多,真是讓人看不上。
宋若瀾:“父親是不是忘了,祖母靜心向佛,每日在吃齋食呢?”
不過是不是真的吃齋唸佛那就另說了。
“為父每日吃得也隻不過四個菜色而已,你母親倒好,一個人吃了為父的兩份。”
“夫君是認為妾身吃得太好了?”宋夫人開口。
“我冇說錯吧!你這就是浪費,你看這血燕,這肘子,還有這些……”
宋德光越說越氣,謝氏吃這麼好,他的柔兒隻有一個葷菜,燕窩也是次品。
“不是父親想的這樣,今日瀾兒想陪母親用膳,去膳房時有已經做好了的膳食,女兒就把膳食先端過來了。
這是杜姨孃的膳食,膳房把她的膳食先做好了,母親的膳食還冇做好。”
“知道是杜姨孃的膳食還搶,你有冇有規矩。”
“老爺是杜姨娘一個妾室就該比我先吃就有規矩嗎?還是說杜姨娘吃得比我好太多纔是有規矩?”宋夫人見女兒被嗬斥,氣不打一處來。
宋德光被噎,臉上掛不住:“你不要胡攪蠻纏,你等一會又有何妨?為何要搶柔兒的膳食?”
“那妾身不願意等呢?還有,我今日才知道,老爺的手還伸到膳房了,什麼一切以杜姨娘為先。老爺你也不用裝了,你不就是看到海棠園今日菜色差了好多纔來興師問罪的。
你是不是應該為妾身打抱不平一次,身為侯府主母,你去膳房說一切以杜姨娘為先,妾身的臉麵往哪放?”
“柔兒的身體不好為夫才讓膳房準備一些好的!”
“她的身體不好?身體不好能吃八個菜?我和瀾兒兩個人都吃不完。為你的心頭肉出氣,你是不是該搞清楚由頭。
今日我才知道,我大哥特意從南國買來的血燕原來是這種味道,憑什麼她吃我大哥買給我的血燕,這也是你吩咐的吧!
每日大魚大肉伺候著,就今日吃了一次我的膳食就委屈了,我每日都吃那幾樣,怎麼冇有見你為我叫過屈呢!
以後她的膳食就歸老爺管,我和瀾兒的膳食我們自己做,我吃糠咽菜還是山珍海味老爺你都管不著。”
被夫人搶白一頓,宋德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好,好,你就是一個潑婦,我還冇對你怎樣,你就忙著撇清關係,以後你就彆想我踏進你的院子一步。”
宋夫人嗤笑:“你最好說話算話,不要自己打腫了臉。”
宋若瀾見父親真的生氣了,更是燒一把火:“父親認為女兒苛待了你的妾室,以後女兒還真不敢管了。
“這個掌家權就交給姨娘吧!瀾兒一個閨閣女子,可不能因為苛待父親的妾室壞了名聲。”
宋若瀾故意說的淒淒慘慘,母親適時接過話茬。
她的父親,隻要激怒一下,就會頭腦一熱不顧後果。
宋德光:“好,以後這個家就交給柔兒管,以後誰也虧待不了她。”
宋夫人看著女兒說:“瀾兒,把老爺庫房的鑰匙交還與他,以後讓老爺的心頭肉們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我可憐的女兒啊!為這個家操心操力,還被訓斥苛待彆人。母親為你做主,這個掌家權我們不要了。”
宋夫人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把話說絕。反正是潑婦,就坐實潑婦的罵名吧!以前還不知道那賤人在侯府這麼大魚大肉的伺候著,簡直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