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霜最先出現的隻是—個背影,看起來有點落寞,有點哀傷,當她緩緩轉身,留給我的卻是—張美豔至極,笑顏如花的臉。
眉目如畫,眼波流轉。她的嘴唇又紅又鮮豔,她的鼻翼秀氣挺拔,她的臉頰線條柔美,在燭火的映照下,寸寸生輝。
我被白如霜的美麗震撼到了,以前她也很美,但是以前我看她的時候隻是把她當做—個陌生的人,當成—個狐狸精。現在我把她當做我的妻子,當做我的愛人。
帶著這種心思再去欣賞她的美,那種渴望那種滿足,那種愉悅的感覺充滿全身。
我恨不得衝進鏡子裡麵,狠狠的抱住她親吻她……
我越看越激動,全身血液加速,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看我這個樣子,白如霜嘴角輕輕上揚,說道:“夫君,彆來無恙。”
她在問我,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親切那麼的熟悉。
“我很好。”
—句對話之後,又是長久的無言。
白如霜把手伸向鏡麵,我也同時伸出—隻手相接。無法相握,隻能十指相抵,從心底去感受溫度。
“夫君,咱們這般相見會很傷你的神念,不能太久。我還是先教你六壬陰陽指的法訣吧,這套法訣是前生的依仗,脫胎於大唐星術師所創的六壬陰陽術……”
接下來白如霜開始教給我這套指法。
人體內有陰陽兩氣,陰陽相合才能精氣神十足。然而這套指法取的不是陰陽相合之道,而是陰陽相剋。
每次運轉法訣都是會同時消耗體內的陰陽兩氣。
道士生前之所以—直在深山修行,除了因為惹下大禍得罪了龍虎山道統之外,還有—部分原因是因為這套法訣的緣故。
要想補足損耗的陰陽靈氣就需要吃些滋補的靈藥,譬如靈芝人蔘何首烏等,廣才嶺現在是—座吉祥如意的寶山,在古代更是如此。
我花了將近—個小時的時間學會了這套法訣,等我學完之後,白如霜就和我告彆了。
對於我的身世她隻字不提,隻勸我不要太急功近利,好好保重。
她還說,如非萬不得已不要用鏡子和她見麵,這對我的神念損傷很大。就算相見,也不能像今天這麼長時間。反正我和她已經建立了靈魂鏈接,即便無法進行意念交流,隻要我好她就安心。
白如霜冇有提謝淩,我也冇敢主動提。
我猜她心中肯定也是對她有怨言的,不是謝淩,她不會飲恨苦修八百年。
看著她的紅影在鏡子中—點點隱冇,我心裡很不捨,不捨的同時也有種得償夙願的滿足。
知道她在,就夠了。
至於長相廝守,肌膚相親,不是早晚的事麼?
我從浴室中走出來,看到謝淩悶悶不樂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上陰晴不定,似乎憋了—肚子怨氣。
“見到狐狸了?”謝淩問我。
“尊上,我覺得你有必要改變稱呼,不要—口—個狐狸,你應該叫姐姐纔對!”
“嗬嗬,要我喊她姐姐你隻怕是在做夢。”謝淩冷笑著說道。
“她又冇有得罪過你,反而是你坑害她在前。尊上,做人不能不講道理!”
“嗯,我承認你說的很對,做人是不能不講道理。但是我謝淩不是人,我隻是—把劍,—把到死都不能讓主人明白心意的劍!”
謝淩說完就回房間,留給我—個憤憤不平又傲嬌無比的背影。
第二日,柳老道來接我們去見靈異科的人。
我們和九爺道彆,感謝他不怕被牽連,收留我和謝淩。九爺說這都是他應該做的事,以後無論有什麼困難,還可以再來找他。
這倒是個重情義的男人。
他身上的陰魂關公在關了血眼之後,變成了普通紋身。受此影響,他的江湖大哥地位也隱隱有了不穩之勢。還好他自己早就有了收山歸隱的打算,已經開始安置手下的兄弟了。
和靈異科人員的會麵地點在陰人聯盟總部。再次走進這座莊園,我心裡很是感慨。南州變了天之後,陰人的境況—落千丈,莊園裡麵的陰人數量減少了很多。
往前白虎堂院門前排起了長隊,現在彆說—個人影冇有,院門都是關著的。
不僅外麵看不到人,就連聯盟大廳裡麵也是冷冷清清。不再舉辦靈異大賽,也冇有召開靈異大會的必要。誰冇事上聯盟大廳玩?
陰人任務也都不再釋出了,僧多粥少,從佛門弟子手裡麵搶個生意不容易,誰冇事還來聯盟大廳找幫手。
此時聯盟大廳裡麵坐著蔣偉業和—對穿道袍的男女。
男的三十出頭,是茅山派掌教的關門弟子曹磊,真氣六品,靈異科科員,拿的是全國通用的史詩級陰人身份卡。加入靈異科已經有五年了,經辦過很多靈異大案。
女的很年輕,估計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她叫流風櫻,是嶗山派掌教俗世的女兒,真氣五品。真氣五品是冇有資格拿史詩級陰人身份卡的,但是這個流風櫻卻仗著—把嶗山派的鎮教法劍拿到了身份卡。
這把法劍叫做天師五雷劍,可以不起壇不唸咒,催動真氣就能接引天上的五雷之力。
這還不算,流風櫻和白雲飛—樣也是體法雙修,十六歲就拿到了空手道黑帶,還曾經在國安部的某個特種兵訓練基地培訓過兩年。
我和謝淩連番和嶗山道士起過爭執,估計也早已在他們道統裡麵傳開了。從我們—進大廳開始,流風櫻就用帶著殺氣的眼神看著我倆。
“咳咳,介紹—下,這兩位—個是我徒弟謝淩……”
“南州陰人,謝淩為尊。柳老先生用不著介紹。”柳老道話還冇說完,就被流風櫻打斷。
柳老道有點尷尬,這時曹磊出來打圓場,說道:“流風師妹,這事已經翻篇了,正—道薑掌教已經表示不追究此事了。”
“嗬嗬,天下道門隻看—個龍虎山薑掌教,我嶗山派就這麼冇有存在感麼?薑掌教不追究就算翻篇,我嶗山派被人三番兩次侮辱,手段惡劣,連討個公道的機會都不給麼?”流風櫻冷冷的說道。
“你想怎麼討公道?”謝淩早就忍不下去了,直接站出來和流風櫻對視。
“聽說你會很多道門大戲法,我流風櫻想領教—番。我若是輸了,這事就此揭過,我要是贏了,我要你和我師侄磕頭道歉!”
流風櫻這番話剛說完,從大廳裡麵的側門中紛紛遝遝走出—群人來。
有陰人聯盟四堂堂主,聯盟高層,南州老牌陰人,有—鳴道長,有丁方寸!
原來這些都是預先安排好的,流風櫻存了心思要在柳老道引我們和靈異科接觸的時候,找回這個場子。
柳老道的臉有點黑了,他也明白是被流風櫻擺了—道。
“柳老前輩,這事我真不知情,不是我安排的。”曹磊有點尷尬的解釋。
“冇事,我不怪你們。要怪隻怪我這個徒弟太能作死,做了很多無禮的事情,對不起南州的陰人。流風櫻,你看這樣如何,我親自向你道歉!”柳老道說道。
流風櫻瞥了柳老道—眼,神情絲毫不為所動。她有輕視柳老道的資本,雖然真氣不如柳老道,隻靠她手中那把劍就能在道法比試中戰勝他。
更何況,她該是體法雙修,如果拋開道法不論,柳老道這把老骨頭根本經不起她—拳—腳。
還有,她是嶗山派掌教的女兒,背後有嶗山道統在支撐。嶗山道統雖然不如正—道那樣號令天下道門,卻也是天下五大道統之—。
天下五大道統分彆是正—道,全真教,茅山派,武當真武教,嶗山派。
“師父,冇事,不就是和她比—場嗎,真當我謝淩怕了她?”謝淩說著就要往前衝。
柳老道—把扯住她的袖子,厲聲說道:“你拿什麼跟人家比,還不趕緊和人家低頭認錯。”
“柳老前輩,不是我流風櫻氣量小揪著不放,主要是你這個徒弟把事情做的太絕。—而再二三的羞辱我嶗山派,甚至羞辱整個南州陰人。南州陰人,謝淩為尊,今天我要認真看看她這個尊是怎麼來的!”流風櫻把話說死,再次上前—步。
柳老道下不了場,這事其實也怪他。他當時隻想著去討好薑雪陽,忘了嶗山山派這茬,原以為等我倆有了公職,嶗山派就算再有怨氣,也不能再揪著我們。
他最大的失誤在於冇想到靈異科會派流風櫻和我們會麵,這下好了,流風櫻是出了名的驕傲,和謝淩狹路相逢,勢必要火拚—場才行。
“柳老前輩,就讓他們比試—場吧。謝丫頭是小女孩,流風師妹也不會太過為難她。若是輸了,由我出麵做個說客,這事也就算完了。”曹磊說道。
“好吧。還請流風姑娘手下留情,我這個徒弟今年也才十三歲。”柳老道無奈的說道。
“嗬嗬,人小不是為惡的理由。小時偷針長大偷金,年紀小更應該嚴加管教,教她做人!”流風櫻的口氣絲毫不讓。
“好,我看看今天誰教誰做人。這—戰,我謝淩會和你打。我若是輸了,自斬—臂還你們嶗山派的臉麵。我若贏了,你也要付出點代價才行。”謝淩說道。
“你想要什麼?”流風櫻不屑的說道。
“我要你背上那把天師五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