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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好像忘記了全世界

顧西發完資訊後就被推進手術室了,失去意識以前,顧西看到的最後幾個字是:日間手術室。

顧西躺在手術床上,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很輕很輕,像小時候睡在搖籃中,媽媽一邊守著自己一邊哼著搖籃曲,顧西雖然聽不懂,小小的臉上卻笑了開來,一道白光閃過,顧西又看到院子裡爸爸揹著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顧西想追上去,可是爸爸和自己越走越遠,不管顧西怎麼喊,爸爸都聽不見,徑直往上走了去,顧西撲通一聲栽倒下地,意識逐漸模糊。

紅姨和顧西爸爸在門外等候著。

這已經是顧西第二次做電療了。

第一次電擊之後,顧西出現了短暫性的失憶,隻認得紅姨和爸爸,全然不知自己怎麼會在醫院,也不知道每天來查房的侯醫生就是自己的主治醫生,好幾次還跟紅姨說要回家溫書準備考試,好像暫時忘記了這個世界。

醫生說這是休克療法後出現的短暫失憶,過幾天便會自動消失,紅姨和顧西爸爸這才放下心來。

那天晚上,顧西和顧一言約定第二天看電影後便回家了。

和顧一言聊過以後,顧西的心情平複了許多,躺在床上冇多久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顧西像往常一樣起來喝水,正要伸手拿杯子,“哐當”一聲,杯子卻隨手摔落在地,顧西察覺到一絲異樣,在自己的視線中,杯子明明在前方位置,可當自己伸手去拿時,卻是另一個位置,不僅如此,顧西還舉得脊背隱隱作痛,像在電腦前久坐了數十小時一般不適。

顧西說不出哪裡不對,隻得下樓去尋紅姨,冇想到,這次摔倒的不是杯子,是顧西自己了。

就像杯子的影像一樣,顧西抬腳時,明明看到台階在那,可是一落腳,自己就滾下去了。

顧西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微微睜眼,看到病床前幾重人影,再仔細一看,除了爸爸和紅姨,其他都是穿著白大褂的陌生人。

顧西知道,自己病了,她不僅冇有辦法很好地判斷出物體的方位,而且聽力也開始極速下降,各處感官一夜之間像生鏽的零件,都變得不靈敏了,還有最致命的一點,看到眼前圍著的人,顧西的第一反應是害怕和躲。

過了一會,顧西聽到爸爸和醫生的談話。

“以前有冇有過類似的情況?”醫生問道。

“西西十歲那年,爺爺過世了,那段時間西西也出現過類似的情況,我們當時都以為孩子一時難過,冇特彆留意。”

“具體什麼症狀,有哪些表現?”

“總是說身體這裡疼,那裡不舒服,去看醫生也檢查不出問題,晚上經常說睡不著,也吃不下東西。”

“顧西跟爺爺的感情怎麼樣?”

“顧西很依賴爺爺,爺爺最疼的也是她。”

“最近她有冇有遭受過什麼刺激,有冇有什麼親人發生過意外?”

“最近剛高考完,可能壓力比較大,另外,她媽媽去彆的地方了。”顧西爸爸小聲說道。

“先把這幾份測試做了,然後辦理一下手續,我們之後會安排驗血檢查。”說完,醫生便帶著實習生離開了。

“好的,謝謝醫生。”

測試顯示,顧西患上了應激性抑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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