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虛弱撐開眼,看著遠方的高山連綿。
他隻求,花千骨能平安回到浮屠山,再不入這塵世間。
京城,城陽王府。
白子畫一回來便不允許離開院中,他躺在床上修養了一月,渾身的疼痛纔好轉。
城陽王和王妃來見他。
王妃心疼地落淚:“你這傻孩子,當日為何要和那妖女走?”
這些時日,白子畫也得知,諸多能人異士都盯上了花千骨和小白,紛紛想要抓住他們。
而他與鎮北將軍府千金的婚約,待他身體稍好,也要繼續。
這樁聖上賜下的婚約,他隻能認命,可心中還有所求……白子畫撐起身子跪下,他向城陽王伏下身子:“父王,您可否放過白狐和……那女子。”
話落,就聽見城陽王喝道:“荒謬。”
“此等妖女,國巫已經佈下天羅地網,勢必誅殺。”
“你若還有自知之明,就莫要參與此事!”
第三十章我隻要玄之哥哥聽到這話,白子畫的心陡然沉下。
下一瞬,城陽王將他扶起,似和善般說道:“玄之,好生休養。”
“下月,父王再給你和將軍千金辦一場親事。”
白子畫神情木然。
待到屋內安靜下來,他靠在床頭,心口隱隱作痛。
“千骨,不要再來了。”
這樣的折磨,他一人承受便可。
入夜時分,屋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子畫察覺聲音,一瞬驚醒,抬眼就見黑袍女子站在他身邊。
他眼中閃過厭惡,冷聲道:“國巫,你來做什麼?”
黑袍女子看著他這般模樣,譏笑一聲,一把掐住白子畫的下巴。
“白子畫,我看著你這樣,我心裡可真是爽快。”
白子畫用力掙脫,可黑袍女子掌心一捏,他的心口猛地劇痛。
一口鮮血吐出,他渾身戰栗,抬眼看向她:“看國巫這樣,是你對我有多大的深仇怨恨?”
“你不妨殺了我,我還解脫。”
黑袍女子倏地一怒:“我要慢慢折磨你。”
“白子畫,這都是你欠我的。”
話音落下,還未等白子畫說話,她便掌中凝聚紫光打向他。
下一刻,白子畫身上突然迸發一縷金光,瞬間抵擋黑袍女子的攻擊,令她連連後退幾步,一口鮮血猛地吐出。
她遮麵的黑布垂下,露出了佈滿黑紋的麵容。
赫然是知瀾。
“玄風?”
知瀾瞳孔微縮,心中一驚。
她本是察覺白子畫轉世,這纔來想除掉他。
可冇想到,仙宗之人竟還護著白子畫。
果不其然,玄風的聲音突然響起:“知瀾,你還往何處逃?”
知瀾察覺到四周湧來的仙族氣息,呼吸一頓,匆匆離去。
白子畫震驚地看了眼自己的雙手,這才注意到手腕處的紅痣,竟隻有一顆了。
而他體內的疼痛竟也逐漸消散。
“是誰?”
他低喃道,但卻無人迴應。
但經曆今晚的事,白子畫確信,知瀾與他之間有著莫名的仇恨。
她接近城陽王府,衝著他來的。
而暗中有高手,護住了他。
匆匆半月過去,王府內冇有再出現知瀾的身影,而新的婚期也即將抬上來。
成親前一晚,白子畫站在窗邊,看著皎潔的明月。
他在想那浮屠山上的少女,偏偏想什麼來什麼,月色下,少女再度騎著白狐而來。
“玄之哥哥。”
白子畫呼吸一滯,不可置信地看著花千骨奔向自己,最後撲入懷中。
“千骨!?”
花千骨緊緊環抱著他,淚水浸濕他的裡衣:“我還是放心不下你,這次我帶了很多很多靈藥,我一定能帶你回浮屠山。”
但白子畫卻猛地推開她,心中萬分緊張:“你為什麼要來?
這裡很危險,他們就等著你自投羅網!”
但花千骨卻緊緊抓住他的手。
少女澄澈的眼中滿是堅定:“我什麼都不怕,我隻想要玄之哥哥,你願意和我走嗎?”
第三十一章死劫,也不畏懼若被心儀之人再度牽手,一定是不忍心拒絕的。
但是白子畫明白花千骨此番一定很危險,他拽住她的手,就將人帶到白狐麵前。
“快走,不要再來了。”
豈料話音剛落,白狐就擺著尾直接將白子畫捲起丟在背上。
它縱身一躍,就往王府外而去。
下一刻,王府內突然出現諸多能人異士,高呼著:“抓住妖獸!”
而許久冇有出現的知瀾,正站在眾人麵前。
“還想跑?”
說罷,她立即施咒,偌大的王府地下驟然升出一個陣法,將三人團團包圍住。
花千骨瞬間慌了神,她耳畔是小白的痛苦的獸鳴聲。
“小白!”
而一道渾厚得意的笑聲也乍然響起,身穿華服的城陽王走了出來。
他臉上都是誌在必得的笑容:“妖獸,妖女,本王今日就要將你們一網打儘!”
白子畫渾身氣得發顫,他絕望閉上眼。
一場抓捕妖獸的密謀在此刻落下帷幕,花千骨和小白都被關進了王府設滿陣法的牢獄中。
初冬悄悄來臨,大雪落滿了整個京城。
白子畫來到牢中見了花千骨一麵,那張白皙的臉上透出了幾分落寞與委屈。
“玄之哥哥,我讓你擔心了。”
少女悶悶的聲音敲擊在白子畫心間。
白子畫鼻尖微酸,他伸手撫了撫花千骨的頭,聲音溫柔道:“是我牽連你。”
頓了頓,他想起當初花千骨師父不允許她下山,許是推算出了什麼。
白子畫手一顫,不禁問道:“千骨,你可曾為自己推算過星辰命盤?”
這話一出,花千骨渾身一震。
她緊抿唇看著白子畫,最終在他的目光下落敗。
“是無法解開的死劫。”
當初師父離世後,她就算過,每一次來找白子畫,她都不後悔。
花千骨抬起頭,眸光倔強:“我隻是想見玄之哥哥,年少我就答應了要做你的妻子。”
聞言,白子畫眼中的落再也抑製不住地落下。
他一把將人摟進懷中,花千骨感受到他胸膛有力的心跳。
白子畫墨眸中溢位決然,他一字一頓說道:“千骨,我一定會讓你活下去的,即使是死劫,我們也能衝出一條路。”
花千骨伸手回抱住他的腰身,點頭:“我相信你。”
很快,白子畫就離開了牢中。
此後一段時間,他都未曾再去看過花千骨。
白子畫開始表現得乖順,身體也在日複一日地好轉。
許是上次的事情,知瀾冇有再找過他的麻煩,反倒和城陽王等人開始商討著如何處理妖獸一事。
老王妃看著仿若變了個人的兒子,握住白子畫的手:“兒啊,你多和將軍府的小姐走動走動。”
白子畫乖巧點頭,垂下的眉眼間卻一片冷意。
他頻繁出入鎮北將軍府,邀約這位未婚妻遊玩。
將軍小姐被白子畫的溫聲軟語時常哄得歡喜不已,稱非他不嫁。
這般下來,不論是城陽王或是鎮北將軍,都不再避著白子畫,帶著他一同商討事宜。
知瀾卻心懷疑慮:“王爺,世子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得不防。”
城陽王撫了撫鬍鬚,笑道:“這不有國巫在嗎?”
“玄之這小子,體內可有你的蠱蟲,若不聽話,你便懲治即可。”
第三十二章回家,你和我的家知瀾對於城陽王這話絲毫不感到意外。
這兩隻老狐狸,意圖謀反,阻攔的任何人都可以犧牲。
知瀾抬手撫上心口的傷,先前對白子畫下手,被仙宗的人發現追殺。
好不容易逃脫,可她捨不得自己下的這盤大棋,這才冒險回到王府。
一來多日,都未曾再見到仙宗追殺之人。
很快了,待這人間天子隕落,她就能將其魂魄吞噬。
……就這般,白子畫跟著這兩ⓝⓜⓩⓛ隻老狐狸,出入私兵之地,甚至參與謀劃。
冬去春來,待到冰雪消融,萬物復甦。
聖上率百官,以及他們的家眷,一起前往祭台,供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