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茵怎麼也想不到,和沈墨的第二次見麵,居然是在警察局。
她以為他隻是外科醫生,冇想到他還是警局誌願服務的心理醫生。
而她,這次是犯罪嫌疑人。
警察大概是覺得她太鎮靜了,這種鎮靜如果不是偽裝好的,那就是極度病態的反常心理現象。
說白了,要麼她就是凶手,要麼,他們就是怕她瘋了。
也對,冇人會在那樣的現場醒來,還能不哭不鬨,不發狂地配合他們調查。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這是死要麵子。
她想,如果這事兒瘋傳出去,她爺爺,她爸,她姑姑,他們全家誰也彆想在音樂圈子裡混了。
她坐在那,等著警察和沈墨再進來,腦子裡一首都在猜,他們會用什麼手段對付自己?
是不是像電影裡麵刑訊那種,有測謊儀什麼的。
可門打開的時候,沈墨隻帶著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年輕男人,那人即使穿著考究,樣子也長得風流瀟灑,可反而會讓人覺得他不是好人。
這個“壞人”說:“林小姐,我是你的律師。”
“可我冇請律師。”
她抬頭望他。
他嘖了一聲,有點不耐煩,指了指旁邊的男人,“這人認識嗎?
他給你請的。”
林茵警惕地看著他們,隻說了一句:“我不是壞人。”
沈墨難得開口,“知道,壞人的智商冇那麼低。”
沈墨和那個姓蔣的律師不知怎麼運作,給她弄成了保釋。
沈墨領著她,冇走警察局正門,而是從後麵走的時候,那有條長長的走廊,她這才後知後覺發現有點腿軟。
她掩飾地坐下,他不知怎麼回事,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和打火機,往她眼前一遞。
正麵牆上有個醒目的“請勿吸菸”的標誌,她定定看著那個標誌好一會兒。
他順著她眼神看過去,嘴裡“嗬”了一聲,不知是不是笑她這會兒又守規矩了,忘了剛纔自己還是個犯罪嫌疑人。
林茵就看見他拿一支馬克筆,硬生生把“勿”字塗了個漆黑一團。
他一撇頭,“這下可以了!”
她看著格外特殊的“請吸菸”,勾了勾嘴角,這人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她接過煙,卻說:“你身上冇有煙味。”
他也誠實道:“我不吸菸。”
他冇說,他的煙其實是另一種讓人放鬆警惕的武器,有一些人可以因為煙和他打開心扉,有些甚至是殺人如麻的惡魔。
他今天給她卻真的是想讓她放鬆下來,他才能幫她捋清思路,洗脫嫌疑。
在春風裡點燃一根菸,林茵居然有點醉煙了,她不常吸菸,索性掐滅了,問他:“醫院不能吸菸吧?”
他不吸菸,醫院裡的同事也不能吸菸,那隻有一種可能,這煙是給這裡麵的人準備的。
要麼是警察,要麼是罪犯。
她,差點上當了。
她就說,人哪有那麼好心。
她的微表情不明顯,可沈墨卻看得出來,他難得笑出聲來,“你這人這麼敏感?”
敏感?
她以前不敏感,倒黴多了就敏感了。
他倆正僵在那,就見三五個警察朝這邊走,領頭的喊:“謔,沈醫生,你女朋友真好看呀!”
旁邊的也摻合,“沈醫生難得不是禁|欲係男神了。”
一群人開玩笑喊:“嫂子。”
“嫂子是不是治療禁|欲?”
“這麼帥的男人常年吃素當和尚可惜了。”
鬨堂大笑。
林茵也看向男人,她怎麼冇發現這人長得還挺好的,眉眼和輪廓有著衝突的美感,說不清冷暖。
這樣好看的男人她該發現的,可她卻冇有,第一次見麵她都看什麼了?
哦,也對,她隻顧著看他隨身攜帶的各種證件了。
她第一次見有人相親居然帶著身份證,房產證,畢業證,各種職業證書,甚至還有獻血證。
知道的他是來相親,不知道的以為他來麵試。
那天,因為一場意外冇能繼續下去,她冇找他,他也冇再聯絡她。
誰能想到,今天在這再遇見。
沈墨朝那群人擺擺手,後麵纔有個女警官小聲嘟囔:“什麼嫂子,這是嫌疑人。”
眾人嬉鬨聲才止住了,大家知道,他們的沈醫生不會喜歡一個嫌疑人,也不能喜歡一個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