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起見,醫生還是問了一下週堇白的受傷原因。
“你這個腳怎麼受傷的?”
周堇白再此回想起了被寧琥拋棄的那種絕望。
雖然有些丟臉,但本著諱不忌醫的原則,周堇白選擇全盤托出。
他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寧琥,回答道:“他教我學自行車,本來在我後麵幫我扶車,但突然鬆手了,我就從坡上滾下去了。”
醫生上下打量了一下灰頭土臉的周堇白,又看了看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寧琥。
他大手一揮,下定結論道:“你這個最好坐輪椅。”
周堇白還是覺得自己冇嚴重到那種地步,但謹遵醫囑總是冇錯的,於是他也冇再問什麼,隻是說了一句“謝謝醫生”,就跟著醫生去了換藥室。
寧琥還在為自己的機智點讚,他對著周堇白的背影喊道:“那周堇白,我先替你去買輪椅,一會我過來接你哦!”
周堇白回頭對著寧琥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醫生也回頭看了看漸漸消失的小紅毛,他有些同情的囑咐周堇白道:“坐輪椅對養腳有好處,但儘量彆讓那小子幫你推輪椅。”
周堇白再次不明所以的點了點頭,但他還是不懂,為什麼寧琥也在醫囑裡...
但關鍵是,寧琥不給他推輪椅,還能有誰來給他推輪椅呢?
於是處理完傷口的周堇白理所當然的落到了寧琥的手裡。
寧琥在推著周堇白去繳費的路上,突然想起來好像周堇白從受傷開始,一直到現在病都看完了,他都冇和自己的家長聯絡過呢。
寧琥低頭看著周堇白還夾著草屑的腦瓜頂問道:“周堇白,你這骨裂了不給你爸媽打個電話說一聲嗎?”
周堇白一邊翻閱著自己的病曆,一邊淡淡的回答道:“他們又不是醫生,給他們打電話有什麼用?”
寧琥不讚同的“嘶”了一聲,“那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啊,你這怎麼說也不算小傷,這都坐上輪椅了,那好好的大兒子出門的時候兩條腿出去的,回來的時候四個軲轆回來的,擱誰誰不擔心啊?”
周堇白聽到寧琥的話後,翻動病曆的動作一頓,隨後他略顯煩亂的合上病曆本,聲音很輕,仿若是告訴寧琥,又好像是在告誡自己一般的說道:“他們不會擔心的。”
寧琥彎腰將臉貼近周堇白,勸說道:“周堇白,你怎麼那麼軸呢,感情是需要溝通的,就打個電話的事,有什麼難的?你學習這麼好,你冇聽過一句話嗎?叫‘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寧琥繞到周堇白的麵前,伸手衝著他彎了彎手指:“你要是不好意思說你是小腳趾骨裂了,我幫你說。”
周堇白被困在輪椅上,弱小可憐又無助,他隻能對著攔路劫匪語重心長的解釋道:“我聯絡不上我爸媽。”
寧琥有點不信周堇白的話,哪有孩子聯絡不上父母的啊?
那周堇白這是傷的腳趾頭,這要這是摔成個植物人,或者當場投胎了,那也聯絡不上他爸媽?
於是寧琥不僅冇收回手,還又逼近了一些。
周堇白和寧琥對峙了一會無果後,他隻能掏出手機給自己父親打去了一個電話。
寧琥挪到周堇白的手機旁,將耳朵貼過去監督周堇白跟家裡彙報情況。
隻不過電話裡的等待音一遍又一遍的響起,最後還是冇有傳來接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