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晚歎了口氣,乾著急也無濟於事,又坐了一會,才躺床上安寢。
隻是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夜,她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天未亮她就醒了,胡亂吃了點東西,把尚未繡好的喜服拿出來,打發無聊的時光。
對這場婚姻,她已經不抱任何期待。隻希望嫁到清遠候府,楚艦寒能給她一處容身之所,她就千恩萬謝了。
整個唐府還沉浸在嫁女的喜悅中,以往冷清的門庭,因唐姒嫁給靖安王而熱絡起來。
每日都有新的麵孔,來拜訪唐初光,他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
最得意的莫過於王氏,邀請她參加宴席的請柬堆成了小山,她被那些身份比她高的掌家娘子奉承的找不到北。
唐向晚整日悶在屋裡刺繡,看著時間一點點的從指縫溜走。直到回門那一日,她早早的起來,用過早膳後,就去中堂候著了。
她原想避著宋朝臣,打算讓竹青去請唐姝。但他已然是她妹夫,終歸要見麵的,倒不如在回門這一日,免得以後尷尬。
大約在巳時初,宋朝臣和唐姝先一步回來了。
唐向晚暗觀唐姝臉色,滿麵春風,嬌豔的仿若三月的桃花,懸著的心安然落地。看來姝兒,在宋府過的很好。
宋朝臣從看到唐向晚的刹那,身子晃了一晃。似有萬語千言,哽在喉嚨卻不知該如何啟齒。
唐姝眼見著他失態,慌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笑盈盈的喊了聲:“夫君。”
宋朝臣猛然回神,這聲夫君真叫他痛徹心扉。若非李氏為了一點點蠅頭小利,這會子喊他夫君的,該就是他心心念唸的唐向晚。
他忍住心痛敬茶:“小胥拜見嶽母,嶽父大人。”
秦氏目光犀利的打量著唐姝,原以為宋朝臣不肯娶她,她在宋家必然會遭受冷落。但看她麵若桃花,眼含春風,一副新婚燕爾的幸福模樣,心中很是氣惱。
也不知她的姒兒,在靖安王府如何?
淡淡的接過他們遞過來的茶水,象征性的呷了一口,就又放下,故意戳唐姝心窩子:“三姑爺,我知道你一直心儀晚兒,既然陰錯陽差的娶了姝兒,就該把從前的念頭斷絕了,好好的和姝兒過日子纔是。”
唐姝臉色一僵,回想起這三日的痛苦不堪,看向唐向晚的目光中,隱隱含著怨懟之色。
唐向晚抿了抿唇,秦氏真是罪大惡極,在姝兒出嫁那日哪壺不開提哪壺,今兒回門又舊事重提,她冷笑一聲道:“母親多慮了,我和三妹夫雖自小定親,見麵的次數寥寥無幾。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罷了。
倒是我聽艦寒說,靖安王有一個心儀的女子,且已懷有身孕,不日就要抬她做側妃。萬一那女子誕下麟兒,隻怕大姐姐的日子不會好過。母親有閒工夫擔憂我和姝兒,不如多去廟裡燒香拜佛,祈求側妃是個好性子的。”
“你的訊息倒是靈通。”
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唐向晚的話。她抬眸看去,是靖安王和唐姒回來了。
背後說人被當場抓住,其中的尷尬,恐怕隻有當事人知道。而且這個人,還是皇上的兒子,隨時能要她小命。唐向晚知道此刻不是慌亂的時候,抬起臉露出一抹甜甜的微笑:“姐夫好,方纔不過是我胡言亂語,還望姐夫看在初次見麵的份上,莫要和姨妹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