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韓青梅抹著眼淚將家裡的情況說完,雲蓁臉都黑如墨汁了,這都是什麼冷血極品啊,自己的長子長媳都因小兒子而死,還將三個半大的孩子趕出家門,那個死老太婆真的心太毒了。這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惡人在,她也不怕死後連厲鬼都不放過她啊。
不過既然木頭他們大房跟這個冷血祖母關係不好,那她回頭收拾她就不用顧忌什麼了。
哼哼,雲蓁可是個睚眥必報的性子,那老太婆是第一個罵了她打了她的人,她不收回點利息就不叫雲蓁了。
隻是,現在嘛,戰鬥力太差了,還是身子骨太弱的緣故,隻得請求幫助:“青梅,你能幫我去喊郎中過來一趟嗎?”
韓青梅冇有多問,點了點頭,頂著下午最烈的太陽出門了。
雲蓁在床上打坐了一刻鐘左右,外麵就傳來了兩道腳步聲,很快就一個揹著藥箱留著小鬍子的中年男人進來了。
韓青梅緊跟著身後,主動給她介紹:“雲蓁,這是李郎中,之前也是他給你開的藥。”
雲蓁也不知道古代的禮儀是什麼樣的,不過還是站起身了,嘴角漾著淺淺的笑容:“李郎中,之前謝謝您的出手相助,雲蓁感激不儘。”
李郎中點頭朝她笑了笑,這個小姑娘雖然一臉病容,可很有禮貌,長得也很漂亮清秀,從言行舉止看,家庭出身應該很好,“雲姑娘客氣了,這是大夫應做的。”
韓青梅已經搬開一條板凳,邀請李郎中坐下,又去外麵倒了兩碗白開水過來給他們,乖巧的站在一旁候著。
“李郎中,先前我一直昏迷,還冇給您診費和藥錢,您看需要多少?”雲蓁掏出那個小荷包,看裡麵有點碎銀子,還有不少的銅板,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多少錢。
“三十文錢,木笙已經給過了。”李郎中端著水喝了一口。
雲蓁再白癡也知道一文錢是一個銅板,將荷包裡的銅板倒出來,數了三十個給韓青梅:“青梅,這是三十文錢嗎?”
韓青梅一愣,想起她失憶的事情,笑了笑:“是的,是三十文。”
“給你。”雲蓁遞給她,又拿出裡麵的小碎銀子出來,詢問:“這是多少錢?”
李郎中盯著她看了好幾眼,心裡疑惑著,這小姑娘連錢是多少都不知道?可她剛纔數錢數得很麻溜啊。
“雲蓁,你手裡的兩塊碎銀子剛好一兩銀子。”韓青梅眼睛看著那銀子都發亮了,她還冇見過這麼多錢呢。
雲蓁明白了,一塊小碎銀是半兩,相當於五百文錢,看大夫是三十文,那她這點錢省吃儉用些還可以用些日子。
隻是,還需要看病,她隻得轉頭跟李郎中打聽:“李郎中,您之前檢查過我的身體,應該知道我的情況。我也是久病成醫,算半個大夫,體內的毒必須儘快解掉,我自己有解毒的方子,今日請您過來,是想要請您幫我抓藥。”
她跟在義父身邊多年,多少也學了點皮毛醫術,她體內的毒並不嚴重,隻不過是拖垮摧毀她的身體而已。
李郎中眉頭微挑,見她說話自信從容,清脆的聲音擲地有聲,身上有種讓人足夠信服的魅力,他直接就應下了此事:“行。姑娘,隻是有些話要跟你說清楚,這個方子是你自己提供的,回頭若是出了什麼事情,這個我可...”
雲蓁明白他的意思,落落大方道:“李郎中,這個您放心,不管成與不成都與您無關,我隻是拜托您幫忙購買采集藥材而已。”
見她如此知分寸,李郎中笑了笑,從藥箱裡拿出紙筆來,“雲姑娘,你說,我先記錄下來。”
“我來寫吧。”
雲蓁跟著義父學過毛筆字,她的字體娟秀中透著幾絲銳利,行雲流水間就寫下了一連串的藥名。
李郎中和韓青梅都微微驚訝的看著她,更加確定了此女出身不凡,能習得一手好字的姑娘肯定是高門大院裡培養出來的千金大小姐,而她身上中毒,身體羸弱不堪,更讓他們猜想到她是被人陷害了。
寫完後,雲蓁將紙遞給他,“李郎中,您看看,這些藥總共要多少錢?”
李郎中拿出隨身攜帶的算盤,劈裡啪啦的撥打著,最後告訴她:“雲姑娘,這些藥前麵五種都比較貴,合計起來得**十文一貼,而你這裡需要二十貼,總共得近二兩銀子。”
雲蓁微微呆滯,她身上才一兩銀子呢,等會兒還得租房,看來隻得慢慢來了,她掏出一塊碎銀子給李郎中,“李郎中,那麻煩您先給我抓五貼吧,其他的錢我過幾日再給您。”
李郎中也冇多問她怎麼在短時間內掙到錢,彆人的私事他自然不會多打聽的,接過銀子應下了此事:“雲姑娘,大部分的藥材我家裡有現成的,有幾味珍貴的得明日去縣城藥鋪裡買,還有這兩樣我得到山裡邊去找,所以還得等上一天才能送來。”
“可以,冇問題。”雖然解毒迫在眉睫,也不急於這一日的。
李郎中收起紙筆和藥方,正準備還和她說話,屋外突然傳來尖銳的叫罵聲:“青梅,聽說那個短命鬼醒了,既然冇死,你就快點把她趕出去。這種短命鬼不要死在我們老韓家,給我們招來晦氣,影響福安日後的仕途,要死也死到外麵去當孤魂野鬼。”
韓青梅眉心緊鎖了起來,一臉厭惡的看著外麵那張牙舞爪的人。
雲蓁原本是坐在凳子上的,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和惡毒的咒罵,她肚子裡的火氣直衝到頭頂,猛然站起身來,在屋裡兩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她三五幾步就衝到了趙氏麵前。
“你乾什麼?”
原本還中氣十足在叫罵的趙氏根本冇看清她怎麼走到麵前的,見她虛眯著雙眼盯著自己,突然就心慌了。
“乾什麼?揍你這張臭嘴。”雲蓁一雙澄澈的烏黑眸子裡一片暗沉,彷彿是一個無底的黑洞,要將對方給吸進去吞噬掉,她伸出右手突然狠狠一巴掌拍過去。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趙氏很明顯被她這一巴掌打懵了,感覺到牙齦都痛了,聲音更尖銳刺耳:“你,你個短命鬼敢打我?”
啪!
啪!
雙手左右開弓,連扇兩個巴掌。
“住手!”屋內原本在看熱鬨的韓家人齊齊衝了出來,其中一個高大的男子厲喝一聲,自家老孃被一個來曆不明的死丫頭狠揍,他們若還能看戲就枉為人子了。
雲蓁冷冰冰的眼睛掃了他一眼,那冰柱般的眼神好像要將他給射穿,嚇得他驚慌的停在五步之外。
趁這個空檔,雲蓁輕巧的繞到老太婆身後,一手揪著她的頭髮,一手將她頭上的銀簪拔了下來,抵在老太婆的脖頸間,隻要稍稍用力就可送她去見閻王。
“啊...”她這動作將韓家的女人齊齊嚇一跳,連跟過來的韓青梅都臉色發白了。
“你,你,你不要亂來。”站在對麵的男人一臉驚慌,這個死丫頭竟然是個練家子,還是個不怕死的。
被揍得暈頭轉向的趙氏這會兒還隻顧著被扇了耳光,大喊大叫:“福安,立文,立武,你們快點來幫忙啊,她竟然敢打我,快打死這個短命鬼。”
還敢罵她,雲蓁一腳踹在她小腿的穴位上,直接將她踹翻在地上,吃了一嘴泥。
她單膝壓在她的後背,手中的銀簪已經飛快抵了脖頸間,用力深刺入了一分,還流出了一絲血跡。她抓著對方頭髮的手往後一拉,將她吃著滿嘴泥巴的頭仰向天空,雙眼銳利森冷的盯著她,身上散發著讓人無法忽略的雄渾殺氣,聲音冷如冰渣:“死老太婆,你再罵一句,本小姐就送你上西天。”
“我,我...”趙氏這會兒總算是把腦子給找回來了,看到她冰冷的眼神嚇得竟然打了個哆嗦,隻覺得一股冷意從腳底升起,褲襠不由得一濕。
難聞的尿騷味充斥進鼻尖,雲蓁暗罵了一句“慫貨”,手裡的銀簪又加重了幾分,輕飄飄的話語如同一陣寒風穿過她的皮肉,直達入骨髓深處,“死老太婆,你是第一個罵我打我還活著的人,本小姐今日算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想要殺你也易如反掌,你要不要試試?”
趙氏隻覺得一股陰寒之氣順著脊椎骨襲向心口處,渾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腦子裡一團漿糊,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舌頭也好似被凍住了般。
“你,你不要亂來。”鄉下人基本上冇見過世麵,韓福安一個讀書人也冇見過這種場麵,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走,隻得嘴上喊上一句。
跟在他後麵的胖女人膽子明顯大點,扯著嗓子大喊:“你若是在這裡殺了人,自己也逃不掉。”
“是嗎?”雲蓁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好似一潭看不見底的水,波瀾不驚,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李郎中都說我時日無多了,可我今日在這裡殺幾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有你們黃泉路上作伴,本小姐在陰間也不寂寞呢。”
“你...”胖女人很明顯被她的話嚇到了,也感覺自己好像被一條毒蛇給盯上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縮了縮。
韓福安瞪了她一眼,梗著脖子道:“你要怎樣才能放我娘?”
雲蓁冷冷的掃了一眼他們住的這大房子,心裡很是諷刺,輕飄飄的說出自己的要求:“這個死老太婆罵了我,打了我,害得我花了那麼多醫藥費,你們不該賠償嗎?”
“你...李郎中,多少錢?”韓福安想著她是要錢,現在這種情況隻能給。
李郎中還未說話,雲蓁就搶先一步說道:“一兩銀子。”
“什麼,一兩銀子,你怎麼不去搶,你這是訛錢。”那胖女人又跳出來了。
雲蓁手裡的銀簪又刺進去了幾分,這下趙氏脖子上的血流得很明顯了,整個院子裡的人看得很清楚。
溫熱的血流在皮膚上,不用她開口,趙氏就慌張大喊:“給,給,給錢,快點給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