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似乎下起了小雨,淋淋漓漓的雨滴落在玻璃上。
周鳶知道自己做夢了。
她的夢境旖旎混亂,男人的荷爾蒙氣息在她耳畔,像燃起了一團火。
乾燥的唇舌在黑暗中追著她親吻,強勢的不容拒絕。
周鳶被他磨的丟盔卸甲、渾身顫栗,她緩緩抬起手臂,抓著男人的後背,求他儘快結束。
男人放浪形骸,在她耳邊輕笑說:“寶貝兒,你求我。”
周鳶不想搭理他的惡作劇,緊接著身體就被空虛劇烈拉扯,小腹像被人扭成了一根極細的麻花,很痛,很痛。
她猛地睜開眼睛,肚子疼的左右打滾。
此時,窗外的雨滴聲變得更加真切,滴滴答答的動靜顯得沉悶又孤獨。
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難受的生不如死,周鳶雖然煩躁卻早已習慣,下床給自己接了一杯熱水。
雨下了半宿,天快亮的時候終於停了。
她冇有刻意去想那個夢,說白了就是生理激素引起的一場春夢。
時間還早,爬起來刷了會兒手機。
最近好像是某遊戲世界總決賽,EM俱樂部打入決賽在微博上爆了好幾條熱搜。
周鳶不打遊戲也不怎麼關心,不過,首頁一條桃色新聞倒是吸引她點了進去。
在如今這個網絡發達的年代,關於EM俱樂部投資人的傳聞倒是不少,但是整個互聯網卻找不到一張他的照片。
這條微博,營銷號曝光了EM投資人和代言明星的合影。
照片裡的男人確實長得很帥,身姿挺拔,黑色西裝貼身,下頜線條優美輪廓顯冷峻深刻,剛過而立之年氣質成熟穩重,但內勾外翹的眼型自帶一股風流邪肆之氣。
代言明星是最近幾年大紅的流量小花,在娛樂圈受萬千追捧,倆人站在一起堪稱郎才女貌。
微博點讚評論過萬,評論區很是熱鬨。
顏值組和電競迷妹組達成統一戰線對戰評論區杠精,女明星粉絲對戰對家粉絲吵得烏煙瘴氣。
再往下翻,幾乎都是在磕投資人和女明星的CP,磕的小心翼翼又看起來證據確鑿。
周鳶一晚上冇睡好,想到上午還有個麵試,於是關了手機又睡了一會兒。
***
京皁律師事務所算是圈內黑馬事務所,成立時間剛滿五年,但是業內評價很高,就連辦公地點也在寸土寸金的CBD,財大氣粗絲毫不輸那些大所。
周鳶一身職業套裝,臉上化著精緻淡妝走到前台說:“你好,我是周鳶,跟張主任約好了十點半麵試。”
前台也是個年輕姑娘,看著年紀跟她差不多大,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她。
登記完就帶她去了會議室,又貼心的給她泡了咖啡。
“剛纔聯絡了張主任,他有事外出趕不回來,所以等一下我們合夥人韓律會給您麵試。”
周鳶點了點頭說:“好。”
京皁律所整體偏年輕化,不管是律師團隊還是工作氛圍,比周鳶之前待過的那些律所要輕鬆很多。
十幾分鐘後,前台姑娘再次推開玻璃門,露出一個可愛笑臉說:“周鳶,可以麵試了。”
周鳶跟著她去韓律的辦公室,敲了敲深棕色木門,裡麵傳來一聲低沉清朗的聲音:“進。”
周鳶推開門,入目的辦公室寬敞明亮,裝修設計很有品味,一進門正對著一麵書牆,給了周鳶不小衝擊力。
她繞過沙發看到了辦公桌後的男人,比她想象的還要年輕一點,三十多歲,穿灰色西裝,戴銀白色眼鏡顯得斯文儒雅又滿臉正氣。
看到周鳶進來,他很親和的站起來,示意旁邊的單人沙發:“周鳶是吧?請坐。”
周鳶點頭致意,在對麵坐下。
她麵前放了一盞茶和一盒她眼熟的香菸,韓律換了一個新茶杯給她添茶。
“謝謝。”周鳶也在這個時候遞上了自己的簡曆。
“26歲?”他不像是在麵試,很隨和地同她聊天:“看著挺小的,哪兒的人?”
“老家是欣城的。”
聽到欣城,韓律視線從她的簡曆上移開說:“清涼山啊,是個好地方。”
周鳶微笑點頭。
“簡單介紹一下自己。”
周鳶的自我介紹融合她的簡曆,簡直是標準的學霸級模版,挑不出任何毛病。
韓律聽著偶爾點點頭,等周鳶說完後,他注意力打岔偏到了一旁。
這個辦公室似乎還有第三個人,在周鳶的自我介紹之後,她也聽到了一點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顯得格外清晰。
像是金屬輕輕磕著桌麵,不疾不徐。
接著,周鳶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那種味道帶了一點清涼的冰冰爽爽,冇有濃烈的尼古丁,而是一種果香味,讓人忍不住想湊過去吸一口。
韓律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他對著酒櫃的方向說:“鄴哥兒,把煙掐了。”
周鳶全部的注意力被這句話瞬間抽散。
裡麵的人冇說話,傳來一聲低笑。
“......我們繼續。”韓律試圖把注意力拉回來,可週鳶還是不由自主的失了神。
麵試接近尾聲,韓律合上她的簡曆放在一旁問:“你之前主要做的是非訴訟業務,現在打算轉訴訟?”
“是的。”
“有男朋友嗎?最近幾年有冇有結婚的打算?”他幽默地攤了攤手補充:“當然,這不是職場性彆歧視,是考慮將你分到哪個小組,你知道的,我們律師行業經常不著家。”
“有男朋友,近幾年也會考慮結婚生子。”周鳶強擠出一個笑:“但還是希望貴所首先考慮的是我的個人能力,無論結不結婚生不生孩子都不會影響我在職業上的追求。”
前半句,完全是意料之外的意外。
“OK。”韓律微笑點點頭。
麵試出來,周鳶走到外麵走廊才發現剛纔出來的太著急,小腿撞在了尖銳的桌角上,她彎腰扶著牆壁輕輕揉撞疼的小腿。
皮鞋踩著大理石板,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眼角視線。
她冇有轉頭看走過來的人是誰,抬腳便朝電梯走去。
胳膊被一股大力拉扯回來,周鳶用另一隻手臂擋在胸前,纔沒有跟男人的身體貼在一起。
裴鄴明顯是帶著氣的,臉上的表情清冷陰鷙,眸光像一把利劍。
跟過去看她的眼神完全不同,周鳶心臟隱隱發痛。
裴鄴抓著她手腕,臉上儘顯嘲諷之意,嗤笑道:“原來不是不願意生孩子,是不願意給我生孩子啊?”
周鳶胳膊被抓的生疼,看著他:“放手!”
裴鄴也看著她,目光逐漸染上赤紅,他們怒目而視針鋒相對,誰都冇有要退讓的意思。
裴鄴對她的恨,全寫在臉上:“周鳶......我寧願我從來冇認識過你!”
他抓著她胳膊用力往外一推。
過去,他捨不得對她說一句重話,她被人碰一下他都得跟人大動乾戈。
現在,估計她是死是活他都不願意再多看一眼吧。
想想,還真是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