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辭舊聽了心中冷笑不已,都已經叫得那麼親熱了,還說冇事,騙誰?也就是前世的自己纔會被他哄了過去。
“我且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跟薛胡兒在一起?彆跟我說你們在這裡談詩論對。”
淩渝一雙長眉皺更緊,他十分的不喜歡她現在的語氣,彷彿他做了什麼不能容忍的事。
“我會在這裡是因為胡兒妹妹買下了這裡的院子,胡兒妹妹剛回京,怕被人騙,所以請我過來看一看。”
“淩渝,你看我信嗎?”
淩渝臉色倏地沉了下去,他負手而立,眼中精光儘現:“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冇有乾什麼出格的事。”
便就是乾了,她又能如何?薛家早已棄了她,若她再失了淩家,看她如何在世上立足。
薛辭舊不說話,一雙妙目在薛胡兒與淩渝身上來回打量。
“前些日子你跟我說要取一千兩銀子去打點上峰,你與我說實話,你冇有騙我,若騙了我,天打雷劈。”
淩渝聞言神色不虞,他張了張嘴,終是什麼話也冇說出來。
薛辭舊冷笑不已:“不敢吧?還是說你根本就冇用在你所說的地方,你騙了我,那錢就是給薛胡兒拿去買了這院子了。”
薛胡兒見他一臉的為難,隻恨得牙咬咬,她勉強扯出一絲笑容,“辭舊姐姐何必咄咄逼人,淩哥哥他是為了幫我,是可憐我。再說了,若不是因為你,這錢本來就是我的。”
“你占了我的身份,占了我的位置,雖不是你所想,但得利的卻始終是你,我不過是拿了本來應該是我的東西罷了,姐姐為何如此不容?”
說罷,她似是十分傷心,低垂著眼簾,一臉的泫然欲泣。
淩渝見狀,臉色微微動容。
薛辭舊麵無表情:“這錢不是你的。這是大堂兄給我的,在知道你纔是薛家親女後,他讓人送過來的。”
薛胡兒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薛辭舊口中的大堂兄,正是薛家大房的長子,薛慎。這位堂兄是他們薛家同輩中最有出息的,太仆寺少卿,聖上跟前也算是得臉的。
大堂兄很忙,很少在府中,她也不過見過兩麵,但那雙淡漠審視的眼睛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要不是自詡做到天衣無縫,她幾乎都以為是不是這個薛慎知道了什麼,纔會這樣看她,一點也不像薛二夫人那般的神色激動。
被打臉,薛胡兒卻不敢再開口再談銀錢的事。
倒是淩渝開口了,臉色陰得可怕,“你們為何會在這裡?難道你跟蹤我?”
薛辭舊未說話,被柴瑩先一步搶了話頭。
柴瑩毫不掩飾她的反感,“淩公子不必先扣帽子,不是辭舊跟蹤你,是我看到你與你的這位。。姨妹在一起,好奇心起,便想著來看看,到底淩公子到底與自家的姨妹私底下見麵是乾什麼。”
她在“姨妹”兩字裡咬了重音,神色譏諷。
“倒也冇想到,居然看到你們同處一室,狀似親密。。淩公子既然覺得自己光明正大,方纔為何又要躲起來不敢見辭舊,這不是心中有鬼是什麼?!”
薛胡兒臉微微一紅,而淩渝則眉宇間蒙上了一層冷色。
“柴二姑娘!”他叫道,“雖則您的家世比我淩家強,但也不能胡言亂語,破壞我們夫妻感情。我與胡兒妹妹一道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因為辭舊。”
他轉眸看向了薛辭舊,眸中瀲瀲情深。
薛辭舊麵無表情地站著,一雙精緻的眉微微蹙起。
“辭舊,”淩渝向著她走了過去,立在她的麵前,低下眸來看她,“我是為你贖罪來了,畢竟你也是占了胡兒妹妹的位置那麼些年,享儘了本該屬於她的福份,便就是還也還不清,我不過是想能幫你還多少便就還多少。
所以胡兒妹妹說她想買一院子時,我便想著來看看,她畢竟纔回京不久,怕她上當受騙。。之所以不告訴你,是怕你多心,你向來心思敏感,不過是點小事罷了。”
他頓了頓,神色又變得凜然起來,一副大義不阿的樣子,對柴瑩擰眉道,“柴二姑娘,你從前一向不看好我與辭舊,我一直都知道,我也冇想著讓你改變看法。但是,我對辭舊的心,天地可鑒!我也勸二姑娘,莫要把人想得那麼的壞,要知道心中有佛,所見皆是佛。。”
他冇有再說下去,但其中的意味卻十分清楚。
他這是在說她滿腦子都是廢料。
柴瑩氣得渾身發抖,但偏偏淩渝說的頭頭是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薛辭舊麵無表情地聽著,眸中閃過一絲悲涼。
是啊,她都快要忘記了,這個時候的淩渝能言善辯,便就是無理也能說出三分理來,自己就是在他的巧言下迷失了自我,總認為是自己做得不夠好,什麼都是自己的錯。
是她小看他的,原以為都這樣了,他必定是冇法解釋清楚了。還是弱了點,打蛇冇打到七寸上,反被蛇咬了一口。
看來此事還得徐徐圖之,原本她也不過想著借勢和離罷了,但是現在在她改變主意了。
“辭舊,原是我的錯,是我冇能知會你一聲,讓你誤會了。”淩渝又溫聲道。
薛辭舊道,“大爺是為我著想,是我小心眼了。”
她給氣得不行想要說話的柴瑩一記製止的眼色,頓了頓,又一臉為難地道,“我欠胡兒妹妹的自當要還,隻是這錢,是大堂兄給我的,大堂兄的錢我自然是不能收的,日後要歸還給他,所以。。”
她抬眸看向了薛胡兒,“這房子既然已經買了,想來是不能退了,那便就煩請妹妹房子折現歸還於我,我好跟大堂兄交待。”
剛剛鬆了一口氣的薛胡兒還未得意中回過神來,就被這麼一個訊息驚在了原地。
薛辭舊勾了勾唇,“若胡兒妹妹有什麼困難,那我便就去跟大堂兄說明,想來大堂兄也不會為難你的。”
薛胡兒嚇得不行:要是薛慎知道了她暗中私自跟淩渝來往,必定饒不了她!他本來就對她的來曆持懷疑的態度,她怎敢去惹他!
她咬牙切齒:“我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