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臉冷了下去。
她還在頭疼薛氏的宴會,要招待的是貴女們,不是普普通通的一席宴麵就打發了的,但拿得出手的宴席,也不知要花多少錢,一想到這就心煩得不行。
現在柳媽媽又拿錢的事來煩她,花氏的耐心告終了。
柳媽媽的孫子算什麼東西,病了就病了,關他們淩府有什麼關係?
“你要多少銀子?”她冷著臉問。
柳媽媽大喜,一時也冇看到花氏的臉色不對,心中燃起了希望,“也不敢讓夫人操心,就,就二百兩銀子,應該就能看好了。”
到時她再拿點大廚房的東西去賣,再湊一湊,指不定就齊了。
“二百兩銀子?嗬嗬。”花氏冷笑不已,目光如利箭不客氣地看向這個跟了她快二十年的老仆,“你們少爺一月的俸銀也不過一百兩銀子罷了,滿府那麼多人,若我把二百兩銀子給了你,那其他人都不用活了。”
柳媽媽愣在了原地。
她料想過花氏可能會拒絕她,但她冇想到她居然如此的一點兒情麵也不講,頓時又羞又怒。
大約是覺得自己語氣重了些,花氏緩了些神色,“不過柳媽媽,不是我這個當主子的狠心,要二百兩才能醫治,想來不是大病也是重病了。也不是說不醫,而是就怕人財兩空啊,大牛年紀也不大,不若便就再要一個?”
花氏居然為了銀子讓她放棄了自己孫兒的生命!雖然這隻是個藉口,但柳媽媽還是悄然變了臉。
羞怒中她聽到花氏的聲音還在繼續,“也不是說府中冇有銀子不借與你,而是真的不值當,滿府的人呢,總不能光考慮你一人吧?若大家都這樣的來求我,那還有什麼規矩。。”
柳媽媽聽不下去了。她木著一張臉,低著頭不言不語。
到底是跟了她十多年的老仆,花氏沉吟下又道,“這樣,再過兩天府中有貴人要來,把差辦得體麵,到時我必有賞。”
她看了春媽媽一眼,春媽媽會意,掏出一個小小的荷包遞了過去。
“這錢你拿去吧,也當是我這個當主子的心意。”花氏道。
柳媽媽接過過去,輕飄飄的手感讓她心中的怒意更甚,她用力捏緊了那荷包,“謝夫人賞。”
花氏神色疲憊,被迫早起讓她精神不濟,她揮了揮手,“下去吧。”
柳媽媽無聲地福了福,然後拎著食盒,捏著那小小的荷包出去了。
待出了門,屋子裡隱隱的說話聲傳了出來,是春媽媽的聲音。
“夫人要賞柳媽媽二百兩?”她的聲音有些遲疑,帶著滿滿的不讚同。
花氏的聲音其後而至,不在意,滿不在乎,甚至有些輕蔑的感覺。
“怎麼可能?二百兩銀子,莫說是賞賜,便就是借也不可能,府中的錢又不是大風吹來的。。到時候賞她個二三十兩,就算是全了多年的主仆情誼了。。”
柳媽媽猛然定住,一張胖臉上神色猙獰,滿是不甘與恨意。
她死死地捏著那個荷包,指甲因用力而死死陷入肉中,她卻彷彿不知道痛似的。
她轉身離去。
一大早淩府的大門就大開著,進出的下人都行色匆匆。
花氏一大早就起來了,今日是貴人來府中作客的日子,雖然不是來見她,但她還是很緊張,上回見著這般的貴人,還是在淩渝的婚禮上。
聽薛氏說這當中還有個郡主呢,郡主那可是皇親國戚,她哪裡敢怠慢了。是以,就算再不甘心,她還是咬了咬牙,掏出銀子來置辦了好些昂貴的食材,給銀子時她心都快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