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辭舊抿唇,先是怯生生地看了花氏一眼,在花氏看過來的那一瞬間,她的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
她扯出一個不自然的笑,“柳媽媽的說不是真的。”
她的聲音又小又輕,但足以讓一屋子的人都聽到。花氏暗舒了一口氣。
那一口氣還冇鬆到底,薛辭舊那怯怯的聲音又在耳邊響了起來,“母親說的隻要聽她的話讓家裡好起來,她就會喜歡我,我希望母親喜歡我,所以。。是我拿銀子給母親的。”
花氏一口氣哽在了喉頭。
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反倒還證實了之前柳媽媽的那句“夫人明明軟硬兼施,從少夫人那裡要了她的嫁妝,還讓少夫人把她嫁妝鋪子的收益全部拿出來補貼府中的開支”。
薛氏這哪裡是解釋,分明是把她往火炕裡推!
一想到自己半輩子的好名聲恐怕就此毀之一旦,花氏就眼前發白。
周圍的人或用鄙夷或用不屑的眼神看她,她胸口一悶,乾脆就勢倒了下去。在昏過去之前,她恍然看到了薛氏嘴角綴著的一絲冷笑。
花氏昏倒了,立在她身邊的春媽媽眼疾手快,一把把她給托住了。
春媽媽大急,“少爺,小姐!夫人昏倒了!”
淩渝聞言,也顧不得上其他,焦急地走了過去,淩芷也湊了過去。
“母親,母親!!”
花氏一動不動,唇色發白,看起來好不嚇人。但薛辭舊分明看到花氏那緊緊閉著的雙眼,眼皮微不可見地抖動了一下。
心中可笑,她做出一副擔憂之色上前去,“淩渝,讓我來幫母親掐掐人中,上回母親生我氣時我便這樣做過,有用的。”
她這話分明就是說這事情發生了很多次,花氏這是用這招來拿捏她。
柴瑩與李莞然交換了一個眼神,而寧嘉則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花氏嘴角抽了抽。
萬幸淩渝擋住了,他神色冷漠地推開薛辭舊的手,對著燕北堯等人道,“抱歉,家母身體不適,暫時無法招待貴客了,就讓辭舊送貴人吧。”
他一把抱起了花氏,急匆匆地往春慈閣而去。
薛辭舊靜靜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麵無表情,神色淡漠,哪裡有一分傷心之色。
燕北堯看著她素白的側臉,陷入了深思。
事情都這樣了,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吃,寧嘉她們便就準備告辭了。
薛辭舊一臉不好意思,親自把人送到了門口。寧嘉本已經上了車,突然又轉過頭來,“薛辭舊,雖然本郡主不喜歡你,一開始來也是冇安什麼好心,就是想來看你的笑話的。但是。。”
她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看樣子你這個夫家對你也不過如此,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想,這樣的夫家真的值得你用一生去相守嗎?女子的一生是很短的,壯士斷腕,守宮斷尾,也不失是一樁幸事。”
之前世子兄長說淩家的淩渝如何如何的才貌皆備,是個可收攏的人才,但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一個連妻子也護不好的男人,算得上什麼好男人,薛辭舊絕對是眼瞎了。她得回去與兄長好好說一下她所看到了,淩寺丞。。也不過如此。
薛辭舊垂下眼瞼,掩住眸中的洶湧情緒。 寧嘉這是要勸她不計損失與淩家人和離,之前她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若她與他和離,她離開從此古佛青燈渡餘生,如了他們的願,淩渝則毫髮無損,再娶薛胡兒延續上一世的路,一路高升,風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