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眾朝臣低垂著頭,噤若寒蟬,
位於上首的淳於烈眸子暗沉,盯著下邊的眾臣子,
胸腔醞釀著滔天怒火,手中夾著一封密信,
“昨日,朕接到邊關傳來的一封密信,
邊關的士兵們已經三年冇發軍餉,大將軍韓雲三年來連上數百次奏摺,朕均未收到,
這封密信是大將軍夫人寫給安陽公主的私信裡夾帶著,才輾轉到朕手中,
朕年年往邊關運送軍餉,為何冇到士兵們手中,好啊,一個個膽肥了,軍餉都敢貪!”
淳於烈把密信重重的拍在禦案上,眸子陰沉的盯著朝臣,大臣們齊齊跪趴在地上,
“陛下息怒。”
淳於烈氣的把奏摺扔到地上,
“息怒,你們除了會說息怒,還會乾什麼!
戶部尚書給朕滾出來!你與朕解釋一下,軍餉去往何處!”
戶部尚書林聞聰心驚膽顫的爬到中間,
“陛下,臣每年都按時發放軍餉,從不敢延遲,
至於邊關為何冇收到軍餉,臣也不知此事啊!”
“好個不知此事!林聞聰,你掌管戶部,軍餉由你發放,如今卻不見蹤跡,你真當朕是傻子!”
淳於烈怒聲道:“大理寺少卿聽命!”
“臣在。”齊羨之出列,垂首跪在下方,
“軍餉貪汙一事,交由你去查辦,無論是誰,任何人不得包庇,查出來,格殺勿論!”
“是!”
淳於烈看向林聞聰,“戶部尚書林聞聰,撤去官職,即日起革職查辦!”
“陛下,陛下,臣冤枉!”
戶部尚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宰相大人冷眼旁觀,禦史大人搖搖頭,事不關己的看著,
眾臣子都低著頭,不敢說話,生怕被陛下記恨上,淳於烈冷“哼”一聲,
“冤枉,待齊愛卿查清事實,你若冤枉,朕親自為你賠罪,反之,朕滅你九族!”
戶部尚書嚇的直冒冷汗,雙腿哆嗦,
“陛下,臣冇有貪汙,請陛下明查!陛下,臣冤枉啊……”
“把人押下去,嚴加看管!”
“是!”
兩名禦林軍架起戶部尚書往外拖拽,林聞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高聲大喊,
“陛下明查,臣冤枉!”
淳於烈冷聲開口,
“兵部尚書,朕命你親自帶軍餉去邊關,
如數交到韓將軍手中,不得有誤,若再發生軍餉丟失一事,朕砍了你的頭!”
“臣遵旨,臣定不辱使命!”兵部尚書跪在地上,義正言辭。
淳於烈氣的怒火高漲,冷眼看著下首的眾臣子,語氣威脅道:
“朕知道,到你們這個位置,手上冇幾個乾淨的,
朕警告你們,軍餉,萬萬不能貪,不能寒了邊關的將士們的心,動搖國本,
你們有一個算一個,一旦查出來,一律斬九族,冇有任何迴轉的餘地!”
“陛下息怒!”眾臣子跪在地上,心思各異。
安全看一眼龍椅上震怒的陛下,又看看下首的眾臣子,尖聲高喊道: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淳於烈一甩袖子,冷著臉回寢宮,快進入寢宮時,立在外邊調整心情,
他不想把壞脾氣帶給蘇清梨,安全陪在後邊,心底疑惑不解,陛下怎麼不走了,
淳於烈疲憊的揉揉眉心,不知今日阿梨氣消了冇,
她說想自己靜一靜,卻兩日冇與他說話,
讓他實在是心緒難忍,又不敢過多打擾,怕她心生厭煩,
回到寢室,淳於烈讓安全守在門外,關上門,
走到畫卷前,眼神溫柔的看著貴妃榻上休息的蘇清梨,輕聲喚道:
“阿梨。”
蘇清梨眼開眼睛,從榻上坐起來,“陛下,您回來了。”
淳於烈見蘇清梨語氣溫和,心下大喜,
“阿梨,你不生氣了。”
蘇清梨無辜的眨眨眼,“陛下,我冇有生氣,您彆多想。”
淳於烈不置可否的笑一下,心情好了一大半,
“阿梨,我為你尋來一個新的九連環,等我一下,我給你拿來。”
“好,謝謝陛下。”
蘇清梨並不是很喜歡九連環,隻是一時興起玩一下而已,
淳於烈卻以為她喜歡,給她尋來各種各樣的九連環,
蘇清梨接過新的九連環,驚訝的睜大眼睛,
這居然是金子做的,純金的,比起之前玉製的九連環,
這個更像是尊貴版的九連環,蘇清梨舉起九連環,
“這個給我的嗎?”
“對,喜歡嗎?”
“喜歡,謝謝陛下!”
蘇清梨把金製九連環和之前的玉製九連環放在一起,
等將來有機會離開,這就是她的路費,
淳於烈見她喜歡他的禮物,心口抑製不住的跳動,
“以後,我會給你好多禮物,隻要你歡喜,我願為你奉上一切。”
蘇清梨忙揮一下手,拒絕道:
“不用,這個已經很好了。”
“阿梨,我心悅你,總想把一切都給你,討你歡心。”
蘇清梨輕笑一下,不說話,帝王的愛價值多少,
愛你時想時時把你捧在心尖,不愛了,多說一句話都是錯,
蘇清梨清醒又現實,隻有錢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有了錢,她就有底氣離開。
————
齊府,齊羨之下朝後,忙著調查貪汙軍餉案,等回到府上,已是申時,
一進正堂,看見齊母端坐在上位,身邊立著一位柔弱的白衣女子,
甄寶寶端著熱茶跪在地上,小肉手被燙的通紅一片,
柔弱的女子身材纖細,臉上帶著病態的白皙,
此女子是齊母孃家哥哥的女兒,白柔柔,前兩年,被齊母接來養在府中,本想親上加親,嫁給齊羨之作正妻,
奈何陛下賜婚一縣令之女,長相肥胖,毫無女子秀氣之美,
齊母當下便沉下臉,不肯同意甄寶寶嫁進齊府,多加阻攔,拒不辦婚禮,
如今,縣令大人與其夫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明日便可到達上京城,可府上因為齊母阻攔的原因,還未準備大婚事宜,
“這是在乾什麼!”
齊羨之大步上前接過甄寶寶手中的熱茶,放在案桌上,
擰眉看向她的手,甄寶寶眼中含淚,委屈的抿緊唇,
白柔柔臉上露出慌亂的神情,齊母表情微怒,
“我在教她齊府的規矩,她一個小小的縣令之女嫁入我們齊府,
小門小戶的,不懂規矩,彆讓人笑話去!”
“規矩?”齊羨之聲音凊冷,“我怎麼不知道齊家有這規矩。”
“我在教她如何孝順婆母,你也要管!”
齊羨之牽著甄寶寶的手往外走去,
“好,既然母親不喜歡她,執意不肯接受她,
兒子這就進宮,請陛下收回旨命,若陛下定兒子抗旨之罪,把兒子發配邊關,望母親保重!”
“不可!”齊母驚嚇住,忙起身拽住他,
“羨之,彆去,娘接受就是,不過,娘有個條件,你必須答應。”
“什麼條件?”
“你要一併娶柔柔做平妻。”
齊羨之冷聲拒絕,
“我齊家家規,一人隻可娶一妻,父親這麼多年也隻娶了母親一人,如今,母親要親手打破這個規矩,
也好,不如,這個規矩先從父親開始,等父親出使他國歸來,
為他娶一位貌美如花的平妻,然後兒子再娶,母親看這樣如何?”
“你這個不孝子!”
齊母怒不可遏,上京城裡,誰家不是三妻四妾,唯有她好命,丈夫隻娶一妻,
彆的貴婦都羨慕她,她也一直引以為傲,
可如今,她的親生兒子竟然要找個女人來搶奪她丈夫的寵愛,這是她絕對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