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傑納瑞宮,金沙的權力中心,也是一切罪惡的開端。
諾大的金沙國由議會三十六名長老操控著,他們背後無一例外有一個龐大的家族支撐。
全金沙國將近一半的產業,掌握在三十六個家族手中。
也可以說,他們就是金沙國的神。
金沙國占總人口十分之一的工廠主們,掌握著全國百分之九十財富。
而百分之九十的工人,農民,手工業者,隻能苟延殘喘的被吸食他們的生命。
在這個不見光亮的地方,財富就是法律的化身。
也許,在這裡,也早已不存在希望吧。
……
在這個緊張的時期中,迪傑納瑞宮的守衛多了將近一倍,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守衛重重。
在迪傑納瑞宮中層的中心處,就是這個國家的最高權力——大長老的辦公室。
富麗堂皇的辦公室中,一位大約六七十歲的白髮老者負手而立,麵向牆壁。
他的後方則是一個麵帶金屬麵具的黑衣男,單膝下跪。
“你是說,一個夜雨閣的高級人員傷了我的孫子?”
麵具男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
“是的,大長老,我正是出於顧慮纔沒有出手。”
大長老緩緩轉過身,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手撫那堅硬的鬍鬚,上下打量著他。
“哦,你做的很對。”
他的聲音頗有蠱惑性。
“在這個局勢下,我們確實不能再樹立更多的敵人了。”
“可是。”
他語峰一轉。
“那個膽敢反抗我孫子的女孩——還有她的父親,你知道該怎麼做。”
麵具男冇有任何表示,隻是沉默的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大長老突然擺出一副慈祥的麵孔。
“哦,其實你也可以拒絕的——這是你的自由。”
“不過,你妹妹的病,我恐怕幫不了你了。”
麵具男的身體突然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屬下知命。”
隨即一個閃身,消失在原地。
待他離開後,大長老緩緩坐在他的靠椅上,抽出一支雪茄,抽了起來。
他鄭重的擺弄著桌子上的地圖,神情變得十分嚴肅。
“我會統治這片土地,或是讓它化為一片焦土。”
“冇人可以阻止我,議會不能,隴軍不能,清殺幫也不能。”
他將地圖輕輕放在桌子上,圖中隴國的版圖上被畫了好幾道紅線。
他突然開口。
“我要在明日午時召開長老會議,通知所有長老,我不允許有一人缺席。”
說罷,便慢慢地閉上眼睛,躺在椅子上。
戰爭,開始了。
……
城區的下水道中,處處瀰漫著腐爛的味道,時不時的竄出幾隻老鼠覓食。
麵具男一個人來到了這裡,他按動一個微小的機關,隨即傳出轟鳴的機械運作聲。
緊閉的牆麵瞬間拉開,裡麵是一處幽深的隧道。
這是一處極為隱秘的據點,它鮮為人知,隻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這處隱秘的地方。
麵具男走進大門,這裡是他的秘密據點,裡麵儲藏著許多精密的武器,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器械。
在這些戰爭兵器的另一邊,則是堆滿了一些不知名卻正在運作的機械。
在這些機械中間,擺放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女孩子,她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完全冇有一個活人該有的氣色。
他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帶著麵具的臉看不出有任何情感波動。
他手上早已沾滿鮮血,殺人太多,讓他的心早已失去溫度,如同一個冰冷的機器。
他冇有名字,他是一把劍,一把行走在黑夜中的劍。
他早已忘記了自己為什麼而活,也許,他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看著妹妹醒來。
但,這看似小小的願望,似乎也隻是他一個人的虛妄罷了。
他握住女孩的手,聲音聽不出是喜是悲。
“艾米,請原諒我。”
“我必須做出決擇了。”
大長老不會大費周章讓我去殺一個普通人,他此番舉動,顯然是要支開我。
他已經被懷疑了,他冇有對塗山武出手,是為了不招惹夜雨閣,但這樣做就動搖了大長老的信任。
他隨時都會被拋棄,就像一個喪家之犬一樣。
不過,他也不後悔,如果他當時出手的話,他就是夜雨閣的敵人了。
既然這樣,還不如離開這是非之地,從此以後,他也不會再為大長老工作了。
他緊緊攥著女孩的手。
“我真希望,你能醒來看我一眼啊。”
隨即站起身離開,將一旁放在地上的鐮刀背在背上,選好火器,就離開了這處密室。
妹妹啊,我們終究會離開這片詛咒之地。
但在這之前,給自己施加詛咒的人,必將付出千百倍代價。
他跳出下水道,順勢爬上了一處高聳的樓房,他站在房頂,夜風吹得他的衣服呼呼作響。
他望著天空中被烏雲籠罩的殘雲,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
審判,終將降臨在這古老的詛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