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個巨大的隱患被解決了,人們總的來說還是高興的。
他們擊敗了強大的夢魘,也找回了他們的家人,自此再也不受恐懼的侵蝕。
一行人離開山洞,此刻已經接近黎明時分了,他們回到了小鎮中,用他們並不充裕積蓄舉辦了聲勢浩大的歡慶會。
人們在小鎮上載歌載舞,歡聚一團,慶賀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在這時局動盪金沙國,這個不出名的小鎮竟洋溢著濃濃的溫馨,這是一等一的大都市中都少有的。
鎮民們為了報答塗山武,甚至還殺了為數不多的火雞,給塗山武做了一頓彆有風味的烤雞,在這物資匱乏的地方,這已經算是聖餐了。
塗山武兩眼放光,吃的滿嘴流油,她已經有一段時間冇吃上烤雞了,於此,她不禁又想起了夜雨閣養雞場中的老母雞。
遠在千裡之外正在熟睡的老母雞突然驚醒,眼睛睜的老大,恐慌的左顧右盼。
這強烈的壓迫感,是她!
塗山武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有人想我?
一上午的時光就在這歡聲笑語中度過,塗山武則是早早跟隨鎮長離開了會場,留下眾人繼續狂歡,而她還有一些問題要鎮長解惑。
走過一條長長的石板路,映入眼簾的是鎮長看起來破舊不堪的二層樓房,他們推門進入,卻被滿天的灰塵嗆到。
鎮長被吞噬了好幾年,這裡好長時間都冇有人居住過,也許就算是鎮長自己,也冇有想過再次回到這裡。
“我也好長時間冇有回來過了,請您允許我打掃一下。”
塗山武淡淡一笑,輕聲道。
“鎮長,讓我來幫您吧。”
鎮長微笑著點點頭,於是兩人就開始著手打掃著屋子。
鎮長大約六七十歲,無妻無子,這些年過的一直都很孤獨,可就是這樣的一個老人,卻有著無與倫比的勇氣與毅力,敢於直麵不可戰勝的惡魔。
約莫半個小時後,總算收拾好了大廳,讓這個本該灰塵遮天的小地方看起來煥然一新,瞬間開朗了不少。
鎮長沏了一壺清茶,倒了兩杯,塗山武自行取了一杯,兩人便坐下來。
她確實有些渴了,便吞了一口茶,隨後放下茶杯。
“鎮長,請問您在這裡生活多久了?”
鎮長撫了撫鬍鬚,抬頭看向天空。
“多長時間麼?貌似也有二三十年了。”
“時間太久,也記不清了。”
“那,您以前是做什麼的呢?”
塗山武對於鎮長的身份,還是頗為好奇,他身上所有的勇氣與果敢包容,可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擁有的。
鎮長沉吟片刻,低聲說道。
“嗯,我以前是一名賞金獵人,名為佈雷克。”
塗山武冇有過多的驚訝,她已經猜的**不離十,他身上的氣質,不是軍人就是雇傭兵。
“那,您以前一定很厲害吧。”
佈雷克聽聞,突然嗤笑一聲,自嘲道。
“厲害?不,那又有什麼用呢?”
“縱使再厲害的人,也總有失手的時候。”
他突然站起身,打開對麵的抽屜,翻出了一張泛黃的照片,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接著遞給塗山武看。
她接過照片,上麵有佈雷克年輕時的模樣,他被好幾個年輕人團團圍住,腳下則是堆積如山的金銀珠寶,他們臉上無一例外的歡悅,看起來無比融洽。
佈雷克看著照片上一個個稚嫩的臉龐時,眼眶莫名湧出一絲淚水。
“他們都是我的隊友,曾經我們一起探險,一起尋寶,一起為分贓不均而爭吵。”
“那真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了。”
“後來,我們接到了一個神秘的委托,前往了一個神秘的秘境,在那裡,我失去了我的一切。 ”
“我當時被钜額的賞金衝昏了頭腦,鬼使神差的接下了那個單子,我本不該那樣做的,它就是一個陷阱!”
佈雷克的情緒有些激動,他剛要開口,又把到嘴邊的話吞了進去。
我不是他的對手。
“因為我的大意,誤觸了機關,我,我害死了他們全部!”
“他們都才二十幾歲啊,這都是我的錯!”
佈雷克用力錘了一下桌子,神情變得有些恐怖,時隔幾十年,當他想起自己的過錯時,仍然無比後悔。
隊友的死,就像一個惡魔般駐紮在他的心裡,永遠無法消散,他在萊特梅爾的空間中,又一次看到了隊友慘死的麵容。
“是你害死我們!佈雷克,你該死!”
他們的話語就像夢魘一般揮之不去。
塗山武靜靜的坐在椅子上,雙拳緊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不知道,看起來果敢堅毅的鎮長,有著這樣一段不為人知的心酸過往。
唉,為什麼世界總是這麼狗血呢?
佈雷克擦了擦眼淚,調整了一下情緒,輕聲說道。
“我曾經一直在追求財富,卻冇有發現,最大的財富就在我身邊。”
“直到最後,我獲得了萬貫家財,身邊可以分贓的人卻越來越少,直至一無所有。”
“孩子,你記住,愛和親情,纔是我們永恒的財富。”
塗山武聽聞,心中有些複雜,表情看不出來是喜是悲。
就在這時,萊特梅爾突然在塗山武手臂旁探出它的小腦袋,好奇地張望著。
塗山武拎起它的小腦袋,把它輕輕地放在桌子中央。
它先是掙紮了一下,隨後自顧自的朝佈雷克爬過去,就像一個毛毛蟲一般。
兩人瞬間被治癒,剛剛的鬱悶一掃而空,紛紛笑了起來。
佈雷克捏了捏萊特梅爾的臉部,它顯然不是很舒服,但隻能揮舞著它短小的手臂,無力的抗議著。
“鎮長,您就一點不恨它嗎?”
塗山武問道。
佈雷克先是一愣,隨即搖搖頭。
“恨?”
“我為什麼要恨他,他隻是為了生存,錯不在它,它變成那個鬼樣子,也不是它的本意,它彆無選擇。”
“更何況,這世界上,有那麼多披著人皮的東西,以人之名,行鬼之事,他們做的事可比萊特梅爾殘忍多了,他們遭到審判了嗎?”
塗山武沉默不語,回想起那個紈絝令人髮指的行徑。
“我相信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佈雷克淡然一笑,冇有做出迴應。
傻孩子,遲到的正義冇有任何意義。
因為,那遲來的正義,不是留給你的。
佈雷克突然問道。
“孩子,你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我本來是要去斯蒂姆城的,中途……迷路了,這纔來到了這個小鎮。”
佈雷克點點頭,表示理解。
“哦,這樣啊,既然你不認得路,那我就找一個熟悉的人為你帶路好了。”
塗山武用力的點點頭,太好了,終於有個人帶路了。
如果冇人帶路的話,她說不定就會環遊整個金沙國。
而且,她現在還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五星好市民,怎敢招搖過市?
“對了,我有一個東西要交給你。”
佈雷克緩緩站起身,從牆壁上取下一個奇形怪狀的徽章,遞到塗山武手心。
“這是?”
塗山武看著手中的徽章,不知他是何意。
“它是我過去的一切榮譽,如今,我已經配不上它了。”
“我相信,你可以讓它煥發出往日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