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貴妃沉默之時,鳳太傅緊盯著晏姝身側,冷聲道:“長公主身邊這位少年,可是西襄質子?”
此言落下,眾人好像才驚覺晏姝身邊跟著的少年不是尋常侍從。
鳳太傅冷冷掃了眼謝斂,朝景皇作揖,“皇上,禦書房重地,長公主怎能帶西襄質子擅自入內,實在太過放肆!”
鳳貴妃鳳眸掠過一絲暗光,心道晏姝真是愚蠢,竟放肆到將他國質子帶入禦書房,這不是上趕著給她送把柄嗎?
鳳貴妃心中越發得意,麵上卻傷心失望的哭訴著:“皇上,長公主大了,越發不服管教,也越發無禮,再不管教日後恐怕釀成大禍啊!”
鳳太傅道:“請皇上下旨懲罰長公主!”
他牽了頭,餘下的官員也跟著附和,你一言我一語的譴責控訴。
晏姝目光微轉,目光從鳳太傅身上滑過,在鬱家父子身上停頓片刻。
鬱信然和鬱宏義二人雖也出聲附和,但並不似旁人那般出頭。
想起影衛所報,她眼底劃過一絲冷色。
鳳太傅性子直,做事莽撞,肚子裡冇有什麼彎彎繞繞,一眼就能看透。
而鳳貴妃的性情大半隨了鳳太傅,隻是浸淫後宮多年學會了披一層善皮,但到底是困在深宮的婦人,學識眼界不足,有點心機,但不多。
可鬱家人不一樣,除了有她相護越發目中無人的鬱子安,鬱信然、鬱宏義、鬱修齊都極會明哲保身,坐山觀虎鬥。
鳳貴妃自以為是她想利用鬱子安和晏姝將鬱家牢牢鎖在三皇子一派,焉知何嘗不是反被鬱家利用了?
鬱家近年從鳳貴妃手上得了多少好處,恐怕鳳貴妃自己都數不清了。
鬱家人一屋子都是老謀深算的狐狸,她昨日杖責了鬱子安,態度稍有轉變,鬱家父子暗裡便有了動作……
晏姝眉梢輕挑,似笑非笑地移開目光。
她看向鳳太傅,嗓音冷漠含煞,“鳳太傅,這會兒不是在說本宮往鳳貴妃宮裡丟死人的事嗎,你冇事往謝斂身上扯乾什麼?”
“哦,本宮知道了,鳳太傅這是變著法的幫著鳳貴妃,想要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晏姝眉眼冷漠,冷眸溢位煞氣,“那本宮是否可以懷疑,指使小夏子下毒殘害謝斂一事,太傅你也參與其中!”
什麼?
眾人愕然。
景皇神色一沉,太後、皇後等人也麵色微變,或震驚、或驚疑、或不解的看向鳳貴妃等人。
三皇子晏琮淡然的神色崩裂一瞬,脫口而出,“不可能!”
“皇姐!”晏琮眉頭緊擰看著晏姝,“這話可不能胡說,西襄質子的安危關係到景國、西襄兩國的和平,豈能兒戲!”
“母妃身為貴妃,怎會不知這其中利害,斷不可能會指使宮人去毒害謝斂!”
聽到這些話,鳳貴妃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強烈的不安來。此時此刻,她才意識到毒害謝斂的後果不輕……
她不知毒殺謝斂之事的嚴重性,所以纔敢指使人毒殺謝斂。
晏姝卻一定知道!
所以敢膽大包天派侍衛擅闖後宮,將屍體丟回她的寢宮,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她!
晏姝這個小賤人是故意激怒自己,讓她自己將此事捅到景皇麵前的!
鳳貴妃心沉到穀底,恨不得撲上去掐死晏姝!
這個白眼狼,竟然連她也敢算計!
鳳貴妃雖看不清前朝局勢,但她不蠢,當下便急忙朝景皇跪下磕頭,淚盈於睫,“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性子的,平日裡素來膽小,又怎麼會指使宮人去害西襄質子,求皇上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