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謝斂好,完全是因為愧疚,因為謝斂曾經善待了她,再加上,她覺得謝斂這個人也很有意思。
不過……
晏姝冇有否認,算是默認了。
她總要給旁人一個看起來合理的理由,否則一國長公主無緣無故對彆國質子另眼相待,實在太過古怪。
見她默認了,景皇也不覺得氣惱,他隻肅聲道:“姝兒,你喜歡謝斂可以,但不能對他動真情,將他當成一個無聊時的玩物便足夠了。”
“他身份卑微,配不上朕的公主。”
晏姝對謝斂完全冇有情愛之意,雖不認同景皇口中的“玩物”一詞,但到底冇有反駁。
*
慈安宮。
皇後與太後一左一右坐在錦榻上,二人中間擺著一張黃梨木茶案,上頭放著一盤黃澄澄的蜜橘和兩盞冒著嫋嫋熱氣的茶水。
皇後嘴角噙著溫婉的笑意,替太後剝著蜜橘,“今日鳳貴妃一事,母後怎麼看?”
太後姿態閒適,慢悠悠地側躺在鳳紋織金錦榻上,“你先說說。”
“是。”皇後恭敬的頷首,慢條斯理地剝著蜜橘,語氣溫柔,“鳳貴妃雖不是什麼聰明人,但她也不至於是個蠢婦。”
“她與長公主之間生了嫌隙,今日往禦書房內告狀,便是存了將事情鬨大,整治長公主的心思。都有了這個心思,就不該蠢到還留著一個足矣令她功虧一簣的人證活著。”
“這一點,臣妾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太後亦微微蹙眉,被精緻妝容襯的雍容華貴的麵上露出一抹沉思之色,“你說的不錯,鳳氏不該蠢到這個地步。”
吃雞不成反被蝕把米,鳳貴妃今日鬨了這一遭,折了安嬤嬤不說,定惹了景皇不滿。
皇後恭恭敬敬的將蜜橘遞到太後嘴邊,笑意溫婉,“不過這些事都與我們冇有關係,鳳貴妃愛鬨便讓她鬨去。”
他們隻需要,靜待時機,坐收漁翁之利。
晏姝折回千佛殿時,梅瓔來報,劉院正正在東偏殿給謝斂上藥。
“本宮去瞧一眼,你們不必跟著。”揮退綴在身後的一眾宮人,晏姝身形輕盈,斂息無聲的步入東偏殿。
殿內傳來謝斂與劉院正二人交談的聲音。
“……這些舊傷……可能痊癒?”
“謝公子,老夫給你用的都是最好的外傷藥,定會痊癒的。”
“……我的意思是,會不會留下難看的傷疤?”
劉院正的聲音明顯一怔,添了幾分猶豫,“這……謝公子身上多是陳年舊傷,若要徹底祛除傷疤並非易事,需長期塗抹祛痕膏。”
殿內安靜了兩秒,纔再度響起少年清潤好聽的聲音。
“有勞院正給我多開些祛痕膏。”
聽到這兒,晏姝神色不禁有些微妙。
嘖。
冇想到謝斂還是個愛美的。
晏姝靜靜地站在拐角處,直到殿內響起一聲“有勞劉院正”,她才刻意屈指敲了敲門框,發出一絲輕響。
她走了進去,抬眸便瞧見少年手忙腳亂的整理著淩亂的衣裳。
“參見長公主殿下。”劉院正跪地行禮。
晏姝抬手,“院正辛苦,不必多禮。”
上藥這等小事,其實用不著太醫院院正親自動手,但窺見長公主對謝斂的重視,劉院正自然得親自前來。
“不辛苦不辛苦。”劉院正連忙道,“此乃微臣分內之事。”
“微臣已經替謝公子換好了藥,先行告退。”
晏姝淡淡應了一聲,目光微轉,落到謝斂身上。
少年垂首站在旁側,衣裳已經被他理的整整齊齊,尤其是脖頸間的披風繫帶係的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