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斂整個人定在原地。
突如其來的驚喜砸的他險些暈厥過去,他眼睫輕顫著看向長公主,隻看見她精緻如玉的側臉,美豔不可方物。
“不想躺?”
謝斂下意識地搖頭,“不是!”
他攥緊了身上的黑色暗紋披風,心裡生出隱秘的歡喜,生怕長公主反悔,轉身就往錦榻對麵的雕鳳拔步大床走去。
直到小心翼翼地和衣躺到滿是長公主氣息的床榻上,謝斂還有一股子不真實之感。
他抱著被子一角,眸光盈盈的看著錦榻上的絕色女子,看的出神。
晏姝用餘光掃了一眼他那邊的動靜,語氣中添了一分無奈,“你睡覺不脫衣裳?”
上藥不解披風便算了,眼下上榻睡午覺竟還穿著那件披風。
他就那麼喜歡那件衣裳?
謝斂一愣,連忙又坐起來小心翼翼地把身上的黑色暗紋披風解下,整整齊齊的疊好,捧著放到床頭的小方桌上。
做完這一切,他纔再度躺下,眼睛依舊直勾勾的盯著錦榻的方向。
晏姝被他炙熱的眼神瞧的書冊都看不下去了,抬眸看他,“你是想一直看著本宮,還是想睡覺?”
想一直看著長公主。
謝斂心裡暗道。
但這話說出來實在是大不敬,若惹得長公主厭煩了他,他定是會後悔不迭的。
謝斂抿了抿唇,不捨的移開視線,端端正正的躺好,雙手交疊置於腹部,睡姿極好。
晏姝捧著書冊若有所思的瞧著這一幕,腦海中緩緩冒出一個念頭。
這麼喜歡盯著她看,謝斂不會是……喜歡她吧?
可是不應該吧?
哪個正常人能喜歡上一個時常縱著旁人欺負自己的人?
晏姝輕輕搖了下頭,定是她想多了。
謝斂所喝的藥有安神效用,不一會晏姝便聽到拔步床上傳來清淺均勻的呼吸聲。
她抬眸看了一眼,眉頭不覺輕蹙。
這少年什麼習慣,睡覺不蓋被子?
殿內雖然燒著火爐子,但洛邑城的冬日寒冷入骨,白日裡睡午覺不蓋被子極容易沾了寒氣。
晏姝起身握著書冊走過去,扯過一床薄被蓋在他身上。
伸手替他將被角掖好,正欲抽手,少年的手突然從被子裡伸出來,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晏姝頓了頓,一時冇有將手抽開。
而後者似是冇有察覺到她的拒絕,越發的得寸進尺,握緊她的手腕縮了縮脖子將臉貼上她的手心。
晏姝沉吟片刻,嗓音清冷,“謝斂。”
少年睡顏安靜乖巧,冇有半點反應。
似是他方纔所做的一切都是潛意識裡的反應。
晏姝眸光閃動,轉瞬間恢複了平靜。有了昨夜被拽衣角的事,如今被他抓著手腕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晏姝琢磨著,謝斂恐怕是有睡覺一定要抓著什麼東西的習慣。
他既睡熟了,晏姝也冇想著吵醒他讓他放開自己,順勢坐在床榻邊上,將書冊置於膝上,漫不經心的翻看著。
因為上輩子助晏琮成功爭儲,她知曉許多隱秘之事,但對景國近十年來發生的大小卻算不上瞭解。
她想以女子之身坐上儲君之位,所以的一切她必須瞭然於胸,才能讓一切事情在她的掌控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棠微輕手輕腳的步入殿內,抬眸看到這一幕,險些驚的魂飛魄散。
她欲言又止,“殿、殿下……”
晏姝聽到動靜抬眸,眼底寒芒掠過,帶著一絲不悅,“先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