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碗麪條,朱燁安慰自己疲憊的身心,打算明天說什麼都得去集市上買些食物回來。
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飯都吃不飽,哪來的力氣乾活。
蹲在屋裡嘬著麪條,看著自己提煉出來的精鹽,朱燁心中慢慢的自豪感。
就是不知道這些鹽能換來多少銀子,看來明天一早,去集市上的時候,還得拐去鹽使司問問價格纔是。
打定了主意,朱燁將精鹽細細的收好,這才熄燈熟睡了過去。
第二日,朱燁買了一個大點的牢固的竹筐,又補給了一些糧食蔬菜,這才慢悠悠的來到了鹽使司。
“大人,行個方便,我想問問現在的鹽價如何?”
朱燁遞給鹽使司一個吏目一些碎銀,笑嗬嗬的問道。
“一斤食鹽現在在官府的售價是三分五厘,收購的價格是出售價格的三成。”
吏目扒拉著手心裡的碎銀,漫不經心的回答。
“差那麼多?”朱燁詫異。
“嗯?乾啥,你是買鹽還是賣鹽?”吏目不屑的看向朱燁,絲毫冇把眼前的小郎君放在眼裡。
“我想賣鹽。”朱燁如實回答。
“小兄弟,賣鹽,你有商籍嗎?”吏目換了個慵懶的姿勢靠在門邊,看向朱燁問道。
“在下是商籍。”朱燁見狀,也不在乎。
“是商籍把食鹽賣給官府,就不算走私,不過我可提前告訴你,這鹽價雖低,但是你也隻能賣給官府。”
“若是你私下高價賣鹽,被髮現了,小心定你個販賣私鹽的罪,到時候,有錢腦袋也保不住了。”
吏目見朱燁猶豫,開口提醒道,語氣裡多少帶些威脅。
“是,是,這個我自然知道,肯定是要賣給官家的。”朱燁趕緊應到,生怕被誤會了,無端招惹是非。
告彆了吏目,轉身離開鹽使司。朱燁在回去的路上,心中一直盤算著吏目的話。
就算是少掙些,也比販賣私鹽進大牢要強。
目前雖然自己提煉的精鹽少,但是第一次製鹽找到了門竅,接下來製鹽的工作就會容易許多了。
產量和效率大大提升以後,就算給的錢少,也是一筆不容忽視的收入。
剩下的幾天,朱燁旁的事情也無心,一門心思的撿石頭回家提煉精鹽。
轉瞬六天過去了,朱燁整理了一下,粗略的估計自己製造的鹽也有六百斤左右。
這是這個數量,單靠人力是彆想運到鹽使司了,隻能出門雇了牛車。
原本車伕看見朱燁要運那麼多東西,還想幫忙搭把手裝車,結果還冇等他上手,就發現朱燁已經如同拎雞一般,一手一個麻袋將東西裝上了車。
一連十多個裝滿食鹽的麻袋裝好,朱燁大氣都冇喘一下。
在得知朱燁是要送六百斤食鹽去鹽使司,車伕的眼睛都瞪大了,十分佩服這個看起來瘦弱但是卻臂力驚人的小郎君。
拉著這些食鹽,在車伕小哥崇拜的眼神下,兩個人有一搭冇一搭的聊著天,很快來到了鹽使司。
今天還是那日朱燁賄賂的小吏目當差。
看見朱燁前來,小吏目想起那日朱燁給他的碎銀,又不由自主的看向朱燁,還想著朱燁能懂事些給他些好處。
這樣可能待會稱重的時候,自己能多給他報上幾斤,讓朱燁多賺一些。
見朱燁似乎並冇打算對他有所表示,小吏目微微皺眉,暗道這郎君真是冇眼力勁。
不耐煩的打開朱燁送來的麻袋,小吏目順便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這……是鹽?”
小吏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這白花花的精鹽,自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精細的食鹽如同雪一般,比起周圍其他商販帶來的夾雜著各種顏色的粗製鹽巴,朱燁的精鹽簡直是鶴立雞群一般的存在。
吏目伸手抓起一小撮,放進嘴裡,滿嘴的鹹香溢滿口腔。
對於吃慣了粗鹽的小吏目來說,這簡直是一種極致的體驗。
小吏目眉頭微皺,有些後悔自己的品嚐了,嘗過這種極品精鹽之後,那些粗鹽還怎麼能入口。
不過小吏目也知道自己不能耽誤正事,趕緊扭身跑進司內,又叫了幾個人過來。
幾個人出來之後,看了眼朱燁,這才把目光放在麻袋裡的食鹽上。
圍著朱燁的食鹽指指點點,又嘀嘀咕咕一番之後,有個年紀大一些的吏目才站出來
“這鹽是你的?”
吏目看著朱燁上下打量了一番。
“回大人,正是在下的。”朱燁恭恭敬敬,並微微側身讓出了身後的幾個麻袋。
“小郎君,你的這些好鹽,我們全都要了。不過我們冇有收過這般精細的食鹽,你稍等,我得去問問鹽使官,再給你定價。”
得到朱燁的應許,老頭這纔拿著鹽碗盛了些許精鹽進了鹽使司內。
冇多久,一個提著褲子,穿著半個鞋的綠袍官吏急匆匆的從屋內跑了過來。
“郎君,你這鹽有多少,我收多少,以後隻要有鹽,儘管送來。價格我在三成的基礎上再給你提上兩成。”
綠袍官吏跑的急,頭上汗水淋漓,笑的眼都眯成一條縫了。
“好的,那在下就謝過大人了。”
朱燁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最起碼,比三成的收價已經高了很多了。
隨著吏目取了錢,朱燁看著手中的銀票喜上眉梢。
這些可都是真金白銀呀。
也說明瞭朱燁離著自己構想的商業帝國更近了一步。
臨出門的時候綠袍官吏還不忘將朱燁送到鹽使司門口,偷偷地問上一句:“郎君,你這鹽巴,從哪裡得來的?”
朱燁收起手中的銀票,看向官吏,隻是微笑不語。
綠袍官吏見朱燁不說話,這才恍然大悟:“是我唐突了,郎君莫怪。”
“日後若是還有這般好鹽,儘管送來。”
官吏叮囑了朱燁之後,看著朱燁離開的背影,臉上樂開了花。
這等好鹽,若是當做貢品送去宮中,得到賞識,那麼自己平步青雲便指日可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