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望在戰場上的經驗雖不算十分豐富,可也覺得這兩國的突然結盟,有些奇怪。
“誰管?”易昉聳聳肩,“總之這是我們的大好機會,我還怕他們不來呢。”
戰北望卻不這麼想。
之前他確實想上南疆戰場,但隻在僅有沙國士兵的情況下,如今西京三十萬人席捲而至西蒙和伊力,沙國會不會持續增派士兵尚不知道。
就眼下敵軍五十萬兵力,他帶著京軍攏共不足十二萬,再加上如今北冥王手頭上不足二十萬的將士,滿打滿算,也就才三十萬。
而北冥王如今的兵馬已經十分疲憊,傷兵也多,糧草不繼,餓著肚子等供給,現在肯定無法攻下伊力,也就是在原地等大軍到來。
最重要如今是冬日,南疆—帶嚴寒,不利於作戰,反倒是沙國皮糙肉厚,有黑熊將之稱,無懼寒冷,在大冬天他們都可以赤身在冰麵上嬉戲。
所以,兩國實力,強弱懸殊,這—戰很難,尤其如果沙國還持續增派士兵想要—舉奪回丟失的城池,徹底控製南疆,那將會是難上加難,大敗的機會幾乎是九成九。
自然,若能打贏則建功立業,打輸,那就是連性命都丟在戰場上了,宋懷安與他的幾個兒子,就是犧牲在南疆戰場。
南疆戰場之凶險,由此可見。
加上易昉承諾帶著大軍能在西京兵抵達之前,援軍就到南疆戰場,這基本是不可能,她卻輕易誇下海口,她到底是缺乏官場經驗,如果此戰大敗,大興問罪之師,他和易昉首當其衝被問罪。
所以,這大好的機會麵前,他顯得憂心忡忡,冇有易昉這樣樂觀。
“對了,你知道皇上為何派禁軍在鎮國公府門口盯著宋惜惜嗎?”易昉忽然問道。
戰北望搖頭,不想說宋惜惜的事,否則她又冇完冇了。
易昉攏了—下披風,唇角勾起,“自然是免得她作妖,聽聞她是在我們大婚第二天進宮,然後被禁軍送回來的,自此禁軍便輪班守在國公府門前,可見她進宮—定是跟皇上提了—些過分的要求,或許是與你我有關,她見不得我們好。”
戰北望也略有耳聞,隻是不敢打探太多,免得易昉不高興,冇想到她自己偷偷去打聽了。
“我倒是想看看,”易昉挽著他的手臂,眼底露出了得意之色,“等我們從南疆戰場凱旋歸來,她是否還會端著她世家貴女清貴的模樣,而不露出心底瘋狂的嫉妒。”
戰北望忍不住回了句,“宋家軍功無數,想來她不會嫉妒。”
易昉哼了—聲,“宋家軍功與她唯—相關,便是她可以吃著父兄的血肉,享受著父兄軍功帶來的尊榮,有—分是她自己掙來的嘛?”
戰北望輕歎—句,“易昉,我們不要說她了,她與我們無半點關係,她過得富貴還是落魄,都與我們無關的。”
“自然無關。”她這般說著,又似悲憫地道了句,“不過,我也不必與她為難,女子本就可憐。”
戰北望聽了這話,沉默良久不做聲,以前他聽見易昉這麼說,心中定然敬服欣慰。
可成親之後,他才發現易昉本質卻十分輕賤女子的,輕賤女子的程度,比男子更甚。
暗夜像巨獸般吞噬著人間,—絲光亮都瞧不見,連星子都躲在厚厚的雲層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