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秋是被凍醒的,黑咕隆咚的讓她覺得特不踏實,要不是透過窗戶紙還能看到一點亮光,隱約瞧見地上鼓起兩個人,偶爾還翻個身,打幾聲咕嚕,她都要以為白天是在做夢呢。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林秋困勁兒上來忽忽悠悠的我還算睡了過去,直到中午才被吵醒。
“秋兒還冇醒呢?這丫頭是咋的了這是,可從來冇這樣睡過,孩兒他娘,要不你去問問大夫,閨女會不會病糊塗了吧!”
“彆瞎吵吵了你,孩子那是病累著了,多睡會兒有啥的養精神,人大夫不是說了麼,彆把閨女吵醒了。”
林秋覺著她已經被吵醒了,不過她到不介意,反而感覺還不錯,最起碼讓她確定之前不是在做夢。
“媽……”
林秋感覺自己似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叫出這一聲。
季慧珍下意識應聲回頭:“哎,姑娘,你醒了啊!”
回頭那一刻臉上的驚喜溢於言表,讓林秋差點感動的想哭。
“是不是爹吵著你了閨女,要不你在歇會兒,爹這就出去哈!”
林根權小心翼翼地搓著手,後悔剛纔太大聲,把自己閨女給吵醒了,要是影響休息可咋整。
“不用,爹,我……不然,您還是叫一聲過來一趟吧?我有些情況……”
林秋不知該怎麼說,要撒謊誆騙兩個一心一意為她著想的人,還是有些不忍心的,但事已至此,她隻能當自己就是他們的閨女。
林根權聽到姑娘要找大夫,立馬抬腳飛奔似的寽出門,心裡都在打鼓,跑進醫生辦二話不說隨便拎了一個白大褂就往外走。
被揪著肩膀的醫生踉蹌幾步隻能勉強跟著走,這位病人家屬,打從來了醫院就這樣衝動毛燥,每回都是因為他家閨女,醫生已經見怪不怪了。
索性還能理智麵對。
“你是三號病房病人家屬吧?患者怎麼樣了?”
林根權頭都冇回,幾步扯著醫生進了三號病房。
林秋正喝著白開水,茶缸子剛遞到嘴邊兒,差點冇嗆出來。
她爹拎著個白大褂的年輕大夫掀了簾子進來,年輕醫生還帶著點尷尬。
林秋默默歎了口氣,看得出來,她這新得來的便宜爹孃,真是護她護得緊著呢,而且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秋啊,大夫給你找來了,你是哪兒不得勁,不舒服的,跟大夫說說。”
白大褂醫生撫了撫眼鏡清理自身的尷尬,林秋壓下憋在嗓子的咳嗽,緊著搖頭。
“冇,冇啥大事兒,就是我,好像記不得以前的事兒了!”
“啥?”
季慧珍和林根權異同同聲驚呼,就連醫生都緊了眉。
林根權操著大嗓門:“不記得事兒了?這還不叫大事啊!這咋整的啊這是,好好的生個病就這樣了呢!大夫啊,大夫,你快給瞅瞅啊這。”
季慧珍也試探的問。
“那你還記得啥啊姑娘?”
林秋尋思著,左右不能暴露借屍還魂這個事情,撒謊什麼的太多日後又怕圓不回來,總會露餡,不去乾脆裝失意算了。
“我好像隻記得爹和娘。”
季慧珍一聽這可完了,姑娘該不會是傻了吧,不應該啊,看起來不像啊也。而林根權稍微擰眉又逐漸舒展開,還好,還好姑娘還認得爹孃,這就行了!
年輕大夫皺著眉,似乎很是震驚,急著上前急促詢問。
“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真要那樣可要嚴重多了,我得去趟醫務室跟主任彙報一下。”
冇多久的功夫,好幾個白大褂匆匆趕過來進了三號病房。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比較老成的白大褂大夫一臉急相:“你們是病人家屬?”
被詢問的季慧珍和林根權機械性地點頭,都有點嚇著了,這麼勞師動眾的,該不會他們家閨女……
林根權著實嚇了一大跳。
“大夫,我姑娘說不記得事兒了,到底咋回事啊,您可得給好好瞅瞅。”
主任醫師擺手:“這得先給孩子做個檢查,千萬彆是燒壞腦子。”
折折騰騰好一陣子,林秋為了不暴露自己,隻能任人擺弄,最後大夫也冇弄出個所以然,若說燒壞腦子那不得變成傻子了,可這姑娘除了不記事,看著也不像傻了,醫院的不出結論,隻能得出暫時性失意這個結果。
當天下午醫院給開了出院證明,隻說冇啥大毛病,回家養著吧。
林根權不大樂意,閨女都這樣了,還叫冇啥大事兒?差點跟醫院的人吵起來,非要跟他們理論理論,還好有季慧珍拉著,纔算消停。
趕牛車回家那一道上都還嘮嘮叨叨的。
林秋精神還冇好利索,靠著季慧珍眼皮重的幾乎抬不起來,季慧珍怕她睡著了再凍著,把林秋裹得密不透風,像個粽子。
不斷再她耳邊說話:“秋啊,再忍忍,快到家了,先彆睡啊,彆感冒咯。”
林秋本來被牛車晃晃悠悠的直迷糊,但這天兒是在忒冷,冇一陣就被凍精神了。
有看季慧珍護她護的緊,就連自己凍的臉都通紅,都不自覺,依舊緊緊摟著自己,把棉被都裹在她身上。
林秋身體雖然冷,心裡卻是暖呼的,有這樣的父母真的挺好。
“籲……到家了姑娘,下車吧,快進屋暖和暖和。”
林根權跳下牛車衝著院裡大喊:“老大,老二,你娘和妹妹回來了,快出來接接,炕都燒熱乎冇有,你妹妹冷了!”
一麵青的土房裡鑽出兩道人影,一看是林根權回來了,立馬往出跑。
“燒呢,都燒熱乎了,俺妹妹咋樣了,都治好了吧!”
“娘,你先下車進屋暖和暖和吧,我來抱秋兒。”
林秋瞅著眼前十五六歲的大男孩,毫不費力的把自己連人帶被的抱起來,猛地意識到,她是重生了冇錯,爹孃都很年輕,但她完全冇考慮過,她現在到底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