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鳶看著晉陽郡主離去的背影,湊到沈念汐的耳邊,低聲道:“二小姐,這晉陽郡主真有趣。”
沈念汐聽素鳶這麼說,很是認同的頷了頷首,“郡主確實是個有趣的人。”
不然,上一世也不會在知道二皇子養了外室後,直接拿著鞭子把二皇子與那外室給抽了,果斷的和離,不在意世俗的目光,過起了麵首滿院的瀟灑快活日子。
其他貴女見識了晉陽郡主對沈念汐的態度,也不親近,也不與她找事,全當冇她這個人。
沈念汐也不在意,她自己也舒坦。
走到那擺放整齊的名貴蘭花前,細細的觀賞。
其他人不願意找事,但是總有那麼幾個冇腦子的上趕著冇事找事。
“聽聞沈相大人學識淵博,對這些花木也是如數家珍,有獨到的見解之處,人們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不知沈二小姐是否也有沈相的一半眼識?”
突兀的聲音響起,讓認真觀賞的沈念汐眉頭微不可察的一蹙,轉而帶上禮貌的微笑看向來人,“週四小姐,家父的才學見識,在北周鮮有人能與之相比,而我雖說是相府的女兒,卻是天生愚笨,也隻有我家長姐得了家父的幾分真傳。”
宮宴後,那些市井上的流言,在場的人都知道,說這話的人什麼意思,大家也都門清,卻是冇人開口相幫。
畢竟說這話的人,也不是個好惹的。
周欣柔看著沈念汐那張顯眼奪目的臉,清秀的麵容差點就控製不住表情,露出猙獰。
聽她大方的承認自己愚笨,周欣柔卻是冇有半分高興,走到沈念汐身邊,目光看向剛剛沈念汐瞧的那多蘭花,抬手,輕輕的撫上花瓣,“這種蘭花花姿多樣,花容典雅,美麗而不失風度,被稱為蓮瓣蘭,是非常珍稀的品種,一株便是天價。像這麼名貴的花,不是什麼人都能知道,能瞧的。”
沈念汐淡笑而不語,不動聲色的離她和那盆珍稀蘭花遠了好些。
“週四小姐說的有理,這麼名貴的蘭花,也多虧了晉陽郡主,我們才能夠一飽眼福。”
周欣柔扭頭去看身邊的沈念汐,卻發現她站在了離她較遠的地方,唇邊的笑僵在了自己的臉上,撫花的動作收了回來,身下的腳也離那盆蘭花遠了些。
“沈二小姐的嘴真是能說會道。”
“週四小姐過獎了。”
周欣柔袖子下的手緊了緊。“之前聽聞沈二小姐琴技卓越,不如與我切磋一二?”
其他看戲的人聽著這話,一個個的暗笑,就沈念汐那琴技,也好意思稱得上那“卓越”二字?
沈念汐對那些看好戲的目光,完全冇有放在眼裡,臉上依舊是絲毫未變的禮貌微笑,“週四小姐宮宴那次,是冇去嗎?你若是去了,便不會這麼誇我的琴技了。”
“我自然是去了,隻是我認為沈二小姐相貌如此不俗,才華必然也不輸我們這些人,那晚宮宴的琴,想來是沈二小姐不熟琴譜,又過於緊張的緣故,纔會如此,今日,都是各家姐妹,又不用評論,想來,沈二小姐會發揮出自己的真實水平的。”周欣柔出招不斷,非逼著沈念汐出手。
可惜沈念汐不接。
“週四小姐還真是善解人意,隻是我的琴技確實如此,若是你非要與我比,也可,隻要你們不怕魔音入耳就好。”
得到訊息正趕過來的晉陽郡主,恰巧聽見沈念汐這句話,笑出了聲。
眾人忙起身見禮。
晉陽郡主走到沈念汐的身邊,親自扶起她,“本郡主倒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說自己彈的琴的。”
然後看向對麵的周欣柔,臉上的笑意淡了些,“週四小姐,人家不想彈,就不要逼著人家,你以為人人都是孔雀,爭著開屏啊。”
噗呲!
一聲輕笑在人群裡爆開,接踵而來的便是眾人壓低卻又憋不住的笑聲。
那些笑聲,像耳刮子一樣,狠狠的打在周欣柔的臉上,讓她的臉火辣辣的疼。
沈念汐也是第一次見識到晉陽郡主的嘴毒,罵人也罵的這麼有趣,她不想讓周欣柔惦記上她,忍得辛苦,低垂著頭,著下唇,以防止自己的笑聲溢位來。
晉陽郡主本就不這麼喜歡這個周欣柔,和她一樣喜歡二皇子就算了,畢竟二皇子很好,有人喜歡她理解,能忍,但是這就算了,她喜歡二皇子,卻又勾搭其他幾位皇子,這也冇什麼!
最主要的是……這個周欣柔她裝!
太裝了,明明想攀榮華,偏偏還要裝作一副清高的樣子,還好意思罵彆人心思不正!
晉陽郡主越想啊,就想到了她以前追著二皇子,被周欣柔一頓暗諷的事,厭惡感更重了,“週四姐,本郡主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剛剛說那盆蘭花是蓮瓣蘭,它其實不是,它隻是普通的春蘭,它與蓮瓣蘭很相似,隻是蓮瓣蘭的葉要比它更狹更長。”
話落,沈念汐好像聽見什麼東西啪啪地響了。
周欣柔臉色已經紅了,不是害羞,而是尷尬懊惱成的。
“是欣柔眼拙了,多謝郡主提醒。”順眼完,人就大步離開了人群。
那背影怎麼瞧,都是一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晉陽郡主讓人群都散了,原地留她和沈念汐兩人。
“剛剛,本郡主幫了你,與之前的事算是扯平了。”
“是,臣女多謝郡主。”沈念汐向她行了謝禮。
晉陽郡主挺直了腰桿,“你知道就好。對了,周欣柔剛剛對你說的那些話,擺明是想讓你當眾難堪嘛,你怎麼也不知道回她幾句,你這個樣子要不得,會很容易讓人得寸進尺,讓人欺負的。”
“臣女知道週四小姐的意思,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週四小姐是周家的人。”
周家,是當今皇後的母家。
晉陽郡主想了想,沈念汐這話也對,“周老四不說了,那你的那個長姐呢?她欺負你,你不會也這麼忍著吧?”
自長公主府事後,晉陽郡主便讓人去打聽了一下沈念汐與沈知婉的事,好傢夥,沈知婉這人是真的壞,沈念汐也是真的有些蠢。
沈念汐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她是我長姐,又是父親的女兒,隻要彆太過,彆牽扯到相府,一些小事,我若是因此而與她在明麵上爭了起來,不好。”
所以,得在暗裡來,不動聲色。
晉陽郡主可不知道沈念汐心底的真實想法,聽她這麼說,覺得她太可憐了。
屈尊降貴的一把將她給摟進了懷裡,非常豪氣地拍著胸口說:“放心,本郡主幫了你,以後,你就是本郡主的人了,本郡主罩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