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聖上登基後,將他的一眾兄弟差不多都處死了,但這成安王因為自幼不受寵,又冇有什麼外戚,便留了他。封了王,養在京都,雖無實權,卻也是尊貴的。
成安王妃與皇後曾經關係不錯,晉陽郡主也因此與長公主關係親厚些。
長公主早在亭子裡的時候,就看見這邊發生的事了,對於事情的來龍去脈,差不多清楚。
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起,將沈知婉從頭到腳的細細打量了一番,她臉上剛被沈念汐扇紅的痕跡也被收入眼底,見她衣著姿態,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厭惡,麵上卻是不顯。
看完她,目光這才落到她身邊沈念汐的身上,目光一頓。
少女衣著簡單,卻是難掩蓋她那出眾的容貌,小小年紀,容貌便如此不俗,待過幾年,身段完全長開了,怕是一個讓天下男人為之癡迷的尤物。
思及至此,臉色冷淡,“本宮設宴,是為了美景,大家都好好的,為何就你們二人鬨事,莫不是,將本宮不放在眼裡?”
這話,可就說重了。
不敬長公主,便是蔑視皇權,真要論起來,那可是滅族之罪。
沈知婉麵色一下子白了下去,身子搖搖欲墜。
沈念汐倒是淡定如常,提起裙襬,淡然自若的跪下請罪,“長姐對晉陽郡主出言不遜,擾亂了花宴,驚擾了長公主殿下,臣女代她向長公主殿下請罪,事因長姐而起,臣女雖然冒犯長姐,動手打了她,可是晉陽郡主乃長公主之表妹,身份尊貴,長姐她以下犯上,還是請殿下責罰。”
一旁扶著婢女站著的沈知婉聽到沈念汐此番話,也反應了過來,心裡暗恨沈念汐不為她求情,還火上澆油,卻是麵色惶恐,忙跪下請罪,“臣女言行無狀,擾了殿下興致,還請殿下恕罪,臣女並非有意。”
其實這件事,不過是少女之間的口角而已,算不上什麼大事。
隻是晉陽郡主動了手,又告了狀。晉陽郡主與長公主關係親厚,她也算是長公主的臉麵,若是旁人欺負了她,長公主不做點什麼,有失她的臉麵身份。
再者,長公主看了眼那跪在地上的沈知婉,一派矯柔造作的姿態,讓長公主想到了宮裡的一些人,心情很不好,小事也變大事了。
“本宮素來聽聞丞相大人極重規矩禮儀,還以為他的子女也是如其父,卻冇想到……”長公主頓了一下,“既然認了錯,本宮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沈知婉出言不遜,以下犯上,念在是無意為之,便打二十下手心,以示懲戒吧。”
“至於你。”長公主看了眼老實跪在地上的沈念汐,“你雖冇有參與此事,但是你身為沈知婉之妹,冇有好好的攔住她,儘到為人姊妹的責任,本該受罰,隻是看在你被郡主誤傷的情況,便免了吧。”
這懲罰倒是不重,但是對於沈知婉來說,卻像是要了她的命。
二十下手心,她的手怕是要好一段時間才能拿筆!
她一想到在她養傷期間,沈念汐出席各種宴會,憑藉詩畫出了名,那還有她什麼事?
一張小臉白的如紙,冇有了一絲的血色。
想開口求長公主從輕處罰,卻是在抬眼觸到長公主那冷淡的眼神後,所有的話,不敢吐出來。
隻能老實認罰。
能讓沈知婉當眾丟臉,沈念汐心底是十分高興,紅唇微不可察的扯了一下,掩去眼底的笑意,謝了恩。
“多謝長公主殿下開恩。”
長公主的冷淡的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一下,便帶人走了。
很快,沈知婉就被當眾處罰了。
那竹板子打在沈知婉的手心,一下子就紅了,火辣的痛感,傳遍身體,讓她眼裡含了淚,咬緊牙關撐著。
她敢確定,她叫一下,長公主還會加罰。
沈念汐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沈知婉被打,漆黑的瞳孔底,神色詭譎,整個人都處在一種興奮的狀態裡,若不是死死的掐著手心,怕是要當場大笑出聲。
雖然如此,但是她的身體還是不受控製的興奮打顫,這幅模樣落在旁人眼裡,便是害怕。
處罰完了之後,長公主便散了宴會。
眾人離去。
估計不到明天,沈知婉出醜的事就已經在京中各家大臣家眷中傳遍了。
一想到這個,沈念汐的眸色裡就有笑意溢位來。
坐在沈念汐對麵的沈知婉無意間瞥見她眼底的笑意,頓時像被刺激到了的刺蝟,炸了毛,
“你笑什麼?剛剛你為什麼突然打我,是不是想看我丟臉?!”
沈念汐見她看見了,也不慌,淡然地將眼底的笑意斂去,扯出一抹自認為關心的弧度,“長姐,我也是為你著想,那晉陽郡主的身份,不是我們可以招惹的,若是我當時不動手的話,晉陽郡主說不定會心裡會十分惱怒,一氣之下告訴了成安王妃,再傳到宮裡,到時候,不是妹妹那一巴掌的事了。”
沈知婉剛出了這麼大的醜,雖說沈念汐的話不無道理,但是她心裡還是記恨著她,“剛剛長公主罰我,你為什麼不幫我求情?害我在那麼多人麵前丟了臉!”
沈念汐眼底閃過一絲諷刺,“長姐,長公主是什麼人,她要罰你,是我一個下臣之女隨便說幾句話,就能改變她想法的嗎?若是因此觸怒了長公主,讓長公主記恨丞相府,到時候不僅冇有減罰,反之,我們丞相府三百六十口人,都得出事。”
語氣漸漸冷了下去。
“再說了,晉陽郡主明明要打的是長姐你,你偏偏在她耳光落下來的時候,躲到了我身後,害我受了無妄之災。我還冇問長姐你是什麼意思呢?”
沈念汐的一連串問題,讓沈知婉成功的住了嘴。
看了眼目光閃爍的沈知婉,她就知道當時她是故意的。
心底冷笑一聲,將頭轉開,不再看她。
兩人一路無言,馬車行駛到了丞相府前。
一下馬車,沈知婉就急忙帶著人回了自己的院子,叫了大夫。
沈念汐抬頭望了眼熟悉的門匾,壓下心頭複雜的情緒,帶著人快步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屏退了所有人,把自己關在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