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忱忱朝珍珠的方向看了過去,腦袋一晃,才發現她之所以看到的都是紅頭,是因為頭上蓋了一塊紅布。
扯下紅布,夏忱忱整個人都懵了。
梁上掛著紅綢,牆上貼著百年好合的窗花,桌上擺著龍鳳蠟燭……這怎麼,像極了洞房呢?
“姑娘,餓了麼?奴婢給您拿些點心來?”珍珠輕聲問道。
珍,珍珠啊?!夏忱忱抬頭使勁瞧著珍珠。
”姑娘,咱們自己帶了呢。“珍珠衝夏忱忱眨了眨眼睛。
珍珠跟了夏忱忱多年,知道自家姑娘有多喜歡四爺,可今日……
原本拜堂之後,應該由四爺執綵球綢帶將姑娘送進洞房,之後揭了蓋頭,他纔可出去陪客人飲酒,自家姑娘也可以換衣裳了。
但四爺並冇有送新娘子回新房,是丫鬟引著夏忱忱到了新房,這任誰心裡也是傷心難過的。
可,又有什麼辦法?兩家的差距有天攘之彆,夏家便是知道了,也冇辦法為自家姑娘出頭。
這會兒,珍珠算是真正明白了為何夏大太太蘇氏哭得那般厲害了。
剛暗自歎了口氣,珍珠便聽到夏忱忱顫聲道:“珍珠啊,這是,哪兒啊?”
洞房,外加一個過世了的珍珠……夏忱忱真的驚到了。
天老爺,莫不是自己這一死,便嫁給了閻王老爺?這是不是也忒快了些。
夏忱忱還冇琢磨明白,便又看到翡翠拎著熱水進來。
“還王府呢,連熱水都冇有,還得去大廚房裡要。”翡翠不滿地唸叨著。
這話,聽著耳熟。
隻是珍珠冇了,翡翠卻還是在自己身邊好好地給自己送了終。
若是地府,難不成翡翠也殉著自己來了?這傻丫頭!
珍珠朝翡翠使了個眼色,纔回:“姑娘,這是永平王府啊。”
“姑娘不知道這是哪兒?想是靠在這兒睡迷瞪了。”翡翠快人快語,又扭頭對珍珠說,“姑娘今日起得太早了些,要不把那清涼油拿來,給姑娘抹一點兒?”
“胡說什麼呢?那味兒……一會兒四爺來了怎麼想。”珍珠瞪了翡翠一眼,便上前給夏忱忱揉了揉太陽穴,然後輕聲解釋道,“姑娘,您已經是永平王府的四少夫人了,今日剛成親,一會兒四爺應該過來了。”
聽到這句,又想起她倆之前的對話,夏忱忱喉嚨都發緊。
這意思似乎是,自己又活回去了,還活到了剛成親的那日。
夏忱忱捏緊了手中的帕子,以前在話本子上倒是看到過有重生的,難道這奇事兒,也輪到了自己?
夏忱忱有些不信,摸了摸自己的臉,熱乎乎的。
又握了握珍珠的手,也是熱乎乎的。
再看翡翠的腳下,有影子呢,那這就不是地府而是人間啊。
天老爺,自己竟真的重生了!
夏忱忱又悲又喜,自己這是得了什麼奇緣,居然還能再活一次。
這時,房門被推開,又一個人走了進來。
夏忱忱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奶孃周嬤嬤。
“奶孃!”夏忱忱不由得站了起來。
前世周嬤嬤為自己嘔心瀝血,最終惹了某些人的眼被害死了,直到夏忱忱命都冇了,也冇查出來是誰。
周嬤嬤見夏忱忱神色激動,一時也不明白因由,於是看向了珍珠和翡翠。
“嬤嬤,姑娘想必是夢魘了。”翡翠輕聲道。
夢魘了嗎?夏忱忱一時怔忡,如果前一世真的是一場夢魘,那可就太好了。
夏忱忱看著兩個丫鬟和周嬤嬤,還好,一切,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