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搖頭的居多。
“你們有冇有覺得,她長得像一個人?”一個女婢琢磨了下,“我想起來了。她像那位林夫人。前些日子上京抄了一個三品大員的家。咱們局裡來了一位夫人。那位夫人的眉眼,與她有五六分的相似。”
“原來是她啊?”有人酸溜溜的說,“林家的三小姐林舒。不是說,她勾搭上了太傅?怪不得了。要不然,這麼好的事哪兒能讓她一個新來的趕上。”
“長得貌美就是有好處,林家才倒灶,人家靠著這張臉,轉頭便能勾搭上靠山……”
有些侍女將聲音壓低,“傳了多久太傅不近女色,至今身邊無人,怎麼就讓她勾搭上,入了太傅眼了?也不知這傳聞是真是假。”
“還不是人家有手段……達官貴胄家出身的小姐,還以為多冰清玉潔,原來手段比咱們厲害得多了。”那些有幸遠遠見過沈華亭一麵的,都掐著手絹,暗咬銀牙。
一個小婢子,探長著腦袋望瞭望,隻有她冇有開口參與這場咬舌根。
那位林夫人人很好,這些日裡,她聽林夫人口中說過最多便是自己的三女兒。剛纔走過去的美人……便是林夫人的女兒啊?
真的好美好美。
小婢子想起了什麼,轉身噠噠跑走了,一口氣跑回了後院,找了一圈不見人,推門而入,屋子裡也空空的,“誒,林夫人人呢?”
林舒將所有流言蜚語聽在耳裡。她一直跟在老嬤嬤的身後。
“到了。”
老嬤嬤回身望了一眼林舒,見林舒麵上並冇有多少神情,似乎是對林舒的反應感到一絲出乎意外。
嬤嬤深沉疏冷的目光裡閃過兩分複雜與猶豫,但還是領著林舒踏進了一座三進室的架空暖閣。
走進來第一眼,隻見上百張紅漆木造的架子,足有兩三人高,成排地落在地上。五顏六彩的布料一副副整齊地搭在上頭,菱紗、織錦、棉麻,與綢緞。種類繁多,圖案精美,蔚為壯觀。
縱然是林舒,也以為自己走進了一片流光溢彩的綺麗世界。
這是一進室。
繞過厚重的四開門扇,走進第二進室,也是高高的紅漆木落地架子,掛滿了各色各樣的成衣,多是宮裝樣式。無數珠光寶氣在暗調的頂梁下,顯得異常奪目!
一直走到暖閣最深處,屋梁低下來,可也比尋常建築高一些。
裡頭有好幾間屋子,其中一間門窗封閉,四個角落立著高高的琉璃罩燈。四方的梁上垂落著半透的紗幔,中間立著一麵落地的更衣銅鏡,襯著墨綠色調的窗漆與暗紅的擺設,有種如入夢幻的錯覺。
嬤嬤拍了三下手。
幾個三四十歲年紀的仆婦魚貫走進來,臂彎裡各自搭著一身華麗的吉服。最末兩人的手裡端著頭冠。
林舒的視線落在最後那名婦人的身上,明眸睜大,眼前一亮,“母親?”
林夫人也怔了,抬頭,“菀菀?”
這才幾日,母親瞧著清瘦了一大圈。
林舒紅了紅眼。
嬤嬤的視線沉沉的掃過來,又拍了兩下掌。林夫人忙止住歡喜悲湧的淚,同幾個仆婦一起,上來伺候林舒試衣。
林舒看到母親這般,怔了下,眼裡盈著一層淚霧。母親好像比上一世堅強了?
林舒連換了三身吉服,母親都會過來將她的長髮梳理柔順,再綰起適配的髮髻,戴上冠子與琳琅的頭飾。
珠釵丁玲作響,林舒含淚與母親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