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控核聚變並不是一個理論難題,畢竟自然界已經做出了最好的例證,每天那個明晃晃的太陽就掛在天上,所有人抬頭可見。
不過,太陽的核聚變是在廣闊的宇宙空間中用引力作為約束,才能出現一定程度的可控。
核聚變對於人類來說也不是什麼難題,熱核聚變早已經成功,一顆顆爆開的氫彈早已經一次次的證明瞭這一點。
可控核聚變難就難在這個可控二字上。
如何把一團團高達數億度的離子團在幾百萬個標準大氣壓條件下,控製在有限的空間內進行碰撞和聚變,這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可控核聚變是一道工程學難題。
這樣一個難題集中了物理、材料、機械、電力、加工等等各個方麵的難題,如何一一攻破所有的難題,並且把他們給整合到一起,這是其中最困難的點。
如果說高考考710分的難度是100分的話,那麼獨自一人完成可控核聚變技術構想和論證的難度是10000分也不為過。
陳仲策徹夜不眠。
天光大亮,陳母推開兒子的房門,看見兒子還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
“兒子,這麼早就起來學習了?”陳母疑惑的問道。
在陳母的印象中,兒子從小到大從來冇有這麼勤奮過。
“嗯嗯。”
陳仲策正沉浸在科研的世界中,隨口應付道。
“兒子,早上吃什麼?三鮮豆皮還是熱乾麪?”陳母打算給兒子準備個早餐,而後去上班。
“嗯嗯。”
“嗯啥啊?你到底吃啥?”
陳母有些氣惱,兒子的迴應根本就是不走心。
於是打開房門,打算看看自己的兒子到底是在乾什麼。
接著,陳母就被兒子房間裡的這一幕給震撼到了,隻見二十多平米的房間裡已經全部被陳仲策的稿紙鋪滿。
這些稿紙上都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公式,畫滿了草圖。
陳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兒子哪兒是一早上起來學習,而根本就是一夜未睡。
“兒子,兒子,你這是怎麼了?”
陳母第一時間不是為了兒子的這些成果驚訝,而是關心起來自己兒子的身體。
成績什麼的並不重要,隻要自己的兒子身體健康心理正常,就是當父母的最大的心願。
陳仲策這才如夢初醒,濛濛地道:“我就是做個題目,這個題目有點難。”
“瞎胡鬨,做題能做得覺都睡不著了?”陳母一瞪眼。
“就一會兒,一會兒就做完了。”
陳母長出一口氣,畢竟她最擔心的是兒子陷進去了,讀書給讀傻了。
“你這孩子。”陳母冇好氣地拍了拍陳仲策的腦袋。
“一會兒記得吃早飯啊,中午飯自己去外邊吃。”母親跟陳仲策交代道。
“噢。”
簡單迴應一句,陳仲策又投入到了緊張的推演中去了。
在中午的時候,陳仲策吃完陳母準備的已經被自己放涼了的熱乾麪,手上的動作冇有任何的停息,依舊是在電腦上鍵字如飛。
在下午的時候,陳仲策幾乎是把房間中所有的空白的地方全部放上了寫滿公式的稿紙。
此時的陳仲策如同是一張被拉滿的硬弓,隨時處於自己最巔峰的狀態。
而他自己就是被這張硬弓射出去的箭矢,拚儘全力在可控核聚變推演的路上的狂飆突進。
等父母下班的時候,陳仲策依舊埋頭於自己的研究中。
父母冇有給陳仲策什麼壓力,隻是默默地把飯菜準備好。
淩晨三點。
陳仲策房間裡的燈依舊還亮著。
此時陳仲策已經把家裡所有的咖啡以及濃茶全部喝完了,儘力保持自己亢奮的工作狀態。
時間不等人,如果不能在這兩天搞定這件事情的推演,恐怕接下來自己也無心專門準備高考。
他可不想錯過這一世和裴青鯉任何相處的時間。
陳仲策的電腦風扇嗚嗚作響,加載的各種程式和科研軟件讓這台普通的家用辦公配置的電腦在滿負荷的運行。
電腦的風扇幾乎就是在哀鳴。
陳仲策一邊祈禱自己這台電腦能夠扛到所有的運算結束,一邊仔細地觀察每個軟件對於各種不同的數據和公式的處理結果。
如果一個外行來看,滿屏的數據和軟件,足以讓人頭暈眼花,可是陳仲策卻在其中遊刃有餘。
就好像是幾十年的老朋友相遇一樣。
摸摸自己的腦袋,陳仲策感覺自己都和這個電腦一樣,都有些發燙了。
如果陳母仔細看看自己的兒子的話,會發現陳仲策的眼底滿是血絲,眼中滿是對於科研的執著和瘋狂。
不瘋魔,不成活。
陳仲策取過沾了涼水的毛巾給自己敷在額頭上,在程式運行的間隙按壓兩下太陽穴就算是休息。
雖然現在已經完成了大部分技術框架的搭建,陳仲策還是有些頭疼。
還是太低估了可控核聚變全技術流程的難度,前世自己可是帶著國內最頂尖的團隊花了將近一年半的時間才完成。
單單是一個個技術框架和一個個技術細節都足夠自己推演和回憶。
如此龐大的項目,其中蘊含的數據量和技術細節,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浩如煙海。
可是陳仲策卻隻用了這麼短的時間就將所有的技術細節全部回憶起來,然後一一梳理歸類,最終形成一套嚴絲合縫的技術標準。
說好隻有兩天的假期,可是陳仲策早已經把這個時間拋諸腦後。
不眠不休地工作了三天,陳仲策終於是有點扛不住了,趴在電腦桌上沉沉睡去。
麵前電腦的各種科研軟件不少已經結束了工程,隻留下一兩個項目在跑數據,估計很快也能得出結果。
完成度99%。
整個房間隻留下電腦桌上的一小塊地方還空著,陳仲策用幾本空白的稿紙墊著,鼾聲微起。
這是近60個小時以來,陳仲策第一次睡覺。
陳仲策在睡眠中感覺有人在給自己的身上披毯子,揉著充滿血絲的眼睛:“媽,冇事兒,我就快弄完了一會兒就睡。”
“嗯?青鯉,是你?”
陳仲策驚訝道,怎麼也冇想到會在家裡看見裴青鯉。
“你怎麼來了?”陳仲策疑惑道。
“我們怎麼來了,我們再不來,你打算不去學校了?”班主任孫晴晴怒道。
陳仲策悚然一驚,才反應過來自己把跟老師約定的兩天時間忘得一乾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