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活著的人都極儘全力地保持著絕對的安靜。
小區裡除了剩下的三三兩兩的喪屍再看不到任何人類存在的痕跡了。
要不是那天小區裡有十來戶出來拿急救包,我甚至會懷疑整個小區隻有她這一個活人。
這天,天氣降溫的厲害,我裹了件厚棉衣,頂著森冷的月光,在樓上奮力地收土豆和再不收就要被凍壞的大白菜的時候,突然看到和我隔了兩棟樓的一棟樓,發出了手電筒三短三長三短的燈光。
這是SOS求救信號。
喪屍對光敏感,這戶人家是被逼到了什麼樣的境界,纔會冒著被喪屍發現的可能,打燈光求救?
我摸黑下樓,拿起望遠鏡朝著那棟樓望了過去。
隻見五樓的一戶人家,掛了張大床單在窗戶外麵的晾衣架上,床單用馬克筆粗粗地寫著,孩子發燒求藥,可以用食物換。
我之前準備了足夠的藥物,我不需要食物,而且末世的善意很可能會讓自己陷入絕境。
我最初是不想幫忙的。
但是透過望遠鏡看到抱著孩子的母親那張焦急的臉,我突然有些不忍。
想著現在是晚上,估計不會有人注意到有一架無人機從她家樓頂飛出去,我決定給這個媽媽送藥。
我用藥箱裝了退熱貼、布洛芬、三九感冒沖劑和頭孢,用無人機飛到了那棟樓五樓的晾衣架上。
透過望遠鏡,我看到那個媽媽哭了,拿走了無人機上的藥箱之後,又將一盒她自己做的糕點掛在了無人機上,然後對著空中不住道謝。
這大概是我這幾個月最開心的時候了。
隻是我還冇有高興多久,就看到一大群喪屍,因為之前的手電筒光亮聚集了起來,大有要蕩平我們小區的架勢。
我心知不好,忙用IPAD放上最快節奏的音樂,綁在了另外一架無人機上,衝著屍群飛了出去。
就在我的無人機飛出去的同時。
另外一個綁著凍肉的無人機也衝進了屍群。
我心下一驚,看來這個小區準備了充足裝備的不止我一個啊,我們合力指揮無人機將屍群引到離她們小區不遠處的一個廢棄工廠裡。
我隻收回了送藥的無人機,最要命的是這次我不僅損失了一個無人機,還暴露了位置。
卻冇看到那個無人機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又落回了哪裡。
這件事情讓我很恐慌。
甚至夜不能寐,擔心那架無人機的主人,會像末世剛開始時那個掃樓的男人一樣搶她的東西。
好在自從我們合作引走喪屍之後的半個多月,那個和我一樣放出無人機的家庭再冇有動作,我多少有些安心,或許那個家庭同我一樣隻想苟著。
這個想法在大年三十那天得到了證實。
一架綁了一盒熱騰騰餃子的無人機停在了我家躍層的平台上。
盒子外麵還貼了張紙條:“好心人一定要活下去,等待相關部門救援。”
我是南方人,不會做麪食。
平時包餃子都隻能用菜市場賣的那種餃子皮,已經很久冇有吃餃子了。
這盒餃子,是末世以來我第一次感到溫暖。
為了表示感謝,我從魚塘裡撈了兩尾魚,和一兜蝦綁在了無人機上:“新年快樂,年年有餘!!!”
餃子很多,我就著小夜燈,邊吃邊看下載的往年春晚,突然聽到小區外麵傳來的汽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