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衫人領著禹墨一路前行,不一會兒便抵達了目的地——百草藥堂。
剛一踏入正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寬敞明亮的藥廳。
廳內西周擺放著七八個高達六米的巨型藥櫃,猶如林立的城牆一般壯觀。
此時,幾位夥計正站在藥櫃前的梯子上忙碌地為顧客抓取藥材、取出丹藥。
前台的夥計眼尖,一眼瞧見掌櫃走了進來,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計,恭敬地打了聲招呼:“雲掌櫃!”
雲逍馳微微頷首示意,應了一聲“嗯”後,腳步不停,繼續帶領禹墨穿過大堂,越過中院,最終走進了後院。
待到兩人都進了主屋,他輕輕關上房門,轉過身來,從抽屜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塊鳥形的玉契。
那玉契甫一現身,便散發出一陣微弱光芒。
雲逍馳雙手顫抖著將這塊玉契捧至禹墨眼前,聲音略帶沙啞地道:“小老兒名叫雲逍馳,此乃小女的生命玉契。”
禹墨伸出手,接過這塊鳥形玉石。
仔細端詳之下,隻見玉質溫潤細膩,晶瑩剔透,而在其內部竟有著一滴鮮豔欲滴的鮮血。
那血滴宛如靈動的生命之泉,尖頭所指之處似乎預示著某種方向或命運的指引。
雲逍馳解釋道:“小女名為雲歌,乃是藥神宗外門弟子。
一月多前她歸家探望親屬,幾位同門師兄弟也一同前來作陪。
此地距離混沌森林較近,這群年輕氣盛的孩子們一時興起,想要前往林中捕獵靈獸,卻未曾料到會遭遇如此禍事。”
頓了頓他接著道:“此枚玉契由藥神宗獨門祕製而成,其中封存著小女之鮮血。
通常而言,玉契光芒愈黯淡,則表明契主生命力愈發衰弱。
前日,玉契色澤尚且正常無異,但昨日清晨時分,其光芒驟然劇變至如此程度。”
言罷,他再次取出一塊青石令牌,繼續說道:“這是藥神宗的入門試煉令牌,倘若閣下能夠成功挽救小女性命,這塊令牌自當歸屬閣下所有。”
“藥神宗?”
禹墨聽聞後似有疑慮,不禁麵露遲疑之色。
雲逍馳見狀,連忙補充道:“藥神宗乃蒼雲國中首屈一指的修煉宗門,擅長煉製各式各樣的珍稀丹藥,無論是有助於修行的、治療傷勢的、祛除病症的,亦或是關乎神魂的......”“神魂?”
禹墨頓時來了興致。
“正是有關神魂層麵的丹藥。”
雲逍馳點頭應道。
“那對於魂肉難以相融之症,是否可有良方醫治呢?”
禹墨急忙追問。
雲逍馳心中暗自驚訝,他凝視著禹墨,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呃......這個嘛,老朽確實不太清楚,不過雲歌也許能提供更詳儘的資訊。”
禹墨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但在此之前,你必須如實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有半句假話,休怪我立刻轉身離去。”
雲逍馳連忙點頭應道:“老朽必定知無不言!”
禹墨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雲逍馳,開口問道:“第一個問題,你為何認為我有能耐救下你的女兒?”
他的眼神充滿了審視與懷疑。
雲逍馳深吸一口氣,緩緩答道:“閣下能夠如此輕易地將一枚價值五十兩黃金的二品內核隨手贈予一個賣餛飩的小販,這世上無非隻有兩種人纔會這般行事。”
禹墨眉頭微皺,追問道:“哪兩種人?”
雲逍馳道:“其一,便是那些家財萬貫之人;其二,則是擁有自身獨特狩獵渠道之人。”
說完,他打量了一下禹墨那身破舊不堪的衣裳,繼續道:“以閣下這身裝扮來看,顯然並非富貴之輩,那麼自然就是第二種人了。
然而,這第二種人又可細分為兩種情形。”
禹墨聞言,不禁好奇地問:“噢?
願聞其詳。”
雲逍馳輕咳一聲,解釋道:“第一種情形,乃是獨自一人外出狩獵;而第二種情形,則是加入了一支穩定的獵獸隊伍共同行動。
依我所見,閣下應該是獨來獨往的獵手吧。”
“怎麼說?”
“獵獸小隊狩獵靈獸無非是想要獲得金錢財富,但你並非如此!
那些純粹隻為賺錢纔去狩獵的人,又怎可能心甘情願地將一枚二品內核輕易送給一名小商販呢?
他們肯定會選擇將這難得的獸核拿去換作錢財,然後再精打細算地使用每一分錢。”
稍稍停頓片刻後,他繼續說道:“況且,捕獵靈獸本就充滿危險與變數,稍有不慎便可能丟掉性命。
因此,小隊成員彼此間務必建立起絕對無條件的信任感。
若有人加入獵獸小隊卻並非單純為了金錢利益,那就意味著其必定懷有其他不可告人的企圖或目的。
麵對這種人,任何一支獵獸小隊都絕不會放心地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他來守護。”
“既然如此,可以推斷出你應該是單獨一人進行狩獵行動。
那麼顯而易見,你必然擁有著入品的強大實力,並且至少也得達到二品境界之上吧。”
實際上,二品僅僅隻是他最為保守謹慎的估計而己。
此刻,他內心深處甚至開始懷疑這位年輕少年是某位經驗豐富、曆經滄桑的老前輩重奪舍重生而來。
畢竟唯有經曆過奪舍重生且神魂成功進駐全新肉身的情況下,纔會導致出現所謂的“魂肉難以相融”之現象啊。
雲掌櫃接著道:“我心裡很清楚,如果想用錢來收買一個根本不在乎金錢的人讓其幫忙辦事兒,那簡首就是癡人說夢異想天開!
因此,我也隻能將這塊令牌拿出來當作交易籌碼了。”
禹墨道:“倘若事實真相併非如你所推測的那樣呢?
也許我本身就毫無入品境界的實力可言,而這枚所謂的二品獸核也僅僅隻是我機緣巧合下偶然獲得的罷了。
當時的我壓根兒就不瞭解這東西到底有何價值,純粹出於無心之舉便隨隨便便把它送給了那個小商販。
如此一來,豈不是意味著你之前所有的推斷和猜測都是大錯特錯完全站不住腳的嘛!?”
“你絕對不可能是偶然得到的那枚二品獸核。
我之所以如此篤定,原因有二。
其一,當我表示想要購買你手中的獸核時,你不僅冇有提出任何異議,甚至還主動詢問價格,這說明你身上還有其餘獸核;其二,當你聽聞我給出二品獸核每顆 55 兩黃金的報價後,你也並未去找那個小販取回原本屬於你的獸核,這說明一枚二品獸核在眼裡也隻是稀鬆平常。
基於以上兩點,可以推斷出你確實擁有大量的獸核。”
禹墨聽完這番話後,心中稍稍安定下來。
回想當初營救塵遠的時候,由於情況緊急,他一路狂奔而來,以至於滿臉都沾滿了灰塵,應該不會被人認出。
隻要自己守崖人的身份冇有暴露,其他事情都算不上什麼大問題。
他暗自下定決心,日後出門在外必須格外留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冇想到僅僅一顆二品獸核就暴露出如此之多的關鍵資訊。
“第二個問題,你為何不去找藥神宗的人來營救令嬡呢?
這樣豈不是更為穩妥?”
雲逍馳麵露難色,歎息著回答道:“小兄弟啊,你有所不知。
那藥神宗雖然也位於蒼雲國內,但其所在地距離我女兒被困之處甚遠。
且兩地恰好處於青欄縣的兩個相反方向,如此往返奔波,必將耗費大量時間,恐怕會延誤救援時機啊。”
“第三個問題,難道除了藥神宗以外,就再也尋不到其他能夠拯救令嬡之人了嗎?”
禹墨追問道。
男子苦笑著搖搖頭,無奈地說:“小兄弟莫要打趣我了。
在這小小的縣城之中,又怎能輕易找到二品境界的高手呢?
即便是蒼雲國中諸多門派的外門弟子,也未必人人都擁有開脈功法。
那些零散修煉者即使打通的竅穴數量眾多,最多也隻能成就一流高手之境,如何能與真正踏入品級的強者相提並論呢?”
禹墨微微點頭,表示理解,然後繼續說道:“好了,我的問題己經問完。
對於營救令嬡一事,我可以出手相助。
然而在此之前,有兩種可能出現的情況需要我們事先約定好。”
他頓了一頓,稍稍沉默後繼續說道:“首先,如果在我到達之前令愛不幸離世,那麼我將會帶回她的遺體,但令牌仍需交給我;其次,如果當我趕到時,發現情況遠遠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那麼抱歉,我將不會貿然行動。
畢竟,我不能僅僅為了一塊入宗考覈令牌而冒生命危險。”
聽到禹墨這番話,雲逍馳心中不由得一陣刺痛,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好吧,就按你說的辦吧。
如果最終還是無法挽救她的生命,也許這就是她命中註定的劫數吧......”“既然如此,接下來我們不妨談談這些獸核的價錢問題。”
話音剛落,禹墨便從懷中掏出一大堆獸核,輕輕放在桌上。
隻見各種各樣的靈獸內核散發出五彩斑斕的微弱光芒,照亮了整個屋子。
雲逍馳凝視著眼前數量眾多的內核,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他努力擠出一個看似自然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表示有些尷尬地說:“這麼多內核,我們百草藥堂一次怕是吃不下,不過小兄弟儘管放心,多出來的內核,我會在你營救小女的這段時間全部處理掉,等你回來,就能全部換成黃金或是錢票。”
“OK!”
“呃?”
“咳,可以,就這麼辦。”
他並未點破雲逍馳變著方式收取押金的那點小技量。
雲逍馳點了一下獸核:“一共67枚,一品38枚,二品23枚,三品6枚,按之前說好的一品21兩黃金一枚,二品55兩,三品按200兩一枚算,一共是3263兩黃金。”
最終,禹墨懷揣著 2200 兩金票、63 兩沉甸甸的黃金、2 顆珍貴無比的“續命丹”和一瓶能補充真氣的“真元丹”,還有那代表著雲歌生死的生命玉契,緩緩地走出了百草藥堂。
隨後,禹墨來到了青欄縣城內赫赫有名的“寶器坊”,毫不猶豫地掏出 1880 兩黃金,買下了一隻足足有兩立方米空間大小的儲物戒指。
這隻戒指不僅外觀精緻華麗,更蘊含著神秘莫測的力量,可以容納大量物品且方便攜帶。
緊接著,禹墨轉身走進隔壁的衣鋪,挑選了幾套合身舒適的衣裳。
這些衣物雖然樸素無華,但卻透露出一種淡雅之氣,與他此刻心境相符。
一切準備就緒後,禹墨邁步走向城西門。
出城後,他冇有絲毫停頓,如同一匹脫韁野馬般,沿著官道一路向西疾馳而去。
他的身影漸行漸遠,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天際之中,隻留下一串飛揚的塵土作為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