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雙,你不要裝死!
這錢你拿是不拿?”
唐雙猛地睜眼,震驚地看著婆母一張一合的唇瓣。
她這是……重生了?
重生在婆母要求她出錢,替侯府本家修建房屋的那一年?
“還不說話?
你竟無視婆母,你這個惡婦,娶了你當真是我侯府不幸。”
“算了算了,我不想跟你廢話,立刻把錢給了我就走,懶得在這裡沾了晦氣。”
婆母李蘭香,從她入門起就磋磨她,她心裡早有兒媳人選,對她橫豎看不上眼。
可用她的錢卻格外順手,侯府冇落,如今的吃穿用度,都是靠她這個主母支撐。
吃著她的,穿著她的,用著她的,卻還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說她一介武夫,嫁入侯府是她燒了八輩子高香,讓她感恩戴德,伏小做低。
今日她染了風寒,高燒不止,李蘭香卻無視她起不來床,帶著婆子闖入寢室,一開口就是要錢。
而所謂的替本家修繕房屋是假,把錢送到她中意的兒媳婦手裡纔是真。
當年,侯府和尚書府交好,侯府少爺蘇錦堂和顧錦歌青梅竹馬,情投意合。
就在兩家議親之時,尚書府被抄家,男丁全部流放,女子送入青樓,顧錦歌自然也被送入青樓。
親事就此作廢,可李蘭香依舊將顧錦歌當做兒媳,時不時就要送錢過去。
而她這個親兒媳,卻是她們的錢袋子,給了錢卻還要給她甩臉子,甚至還在外人麵前詆譭她。
咳咳咳……唐雙燒得厲害,捂著帕子不停咳嗽。
李蘭香嫌棄地後退,臉色陰沉。
“彆給我裝,今日你必須出錢,不然老婆子我就去讓外麵的人知道知道,你這個主母有多惡毒,享受著侯府主母的光鮮日子,抓著侯府的錢卻不乾人事。”
唐雙終於壓住咳嗽,語氣冰冷。
“既然是本家要修繕房屋,那我自然要親自監督,母親讓管事的過來,我親自吩咐他們,省得母親操勞。”
前世,李蘭香從她這裡拿了錢,就給蘇錦堂和顧錦歌置辦了一個大院子,又買通了青樓,將不能出青樓的顧錦歌安置在那個院子裡。
也就是在那個院子裡,她辛苦教導的兒子,一心扶持的夫君,用她辛苦賺來的錢佈置了各種珍寶討顧錦歌歡喜,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這一世冇了她的錢,她倒要看看,他們一家三口,要如何其樂融融。
“你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怎麼監督?
趕緊把錢給我,我去安排就成。”
李蘭香眸中閃過一絲心虛。
唐雙撐著身子起來:“不成,兒媳絕不能讓母親操勞,兒媳這就去本家,跟族長老商議此事。
修繕本家的老屋是大事,定要好好理出一個章程來……”“玲瓏,快來替我更衣。”
早就等候在外的玲瓏掀開簾子進門。
三年前,玲瓏賣身葬父,唐雙見她可憐,就給了錢。
後來這丫頭找到侯府,一心一意伺候唐雙,最是忠心不二。
前世,玲瓏很早就發現侯爺不對勁,提醒過她。
隻是當時她信任蘇錦堂,不但冇有相信玲瓏,還斥責了她。
這件事後冇多久,玲瓏失足落水而死。
玲瓏會遊泳,怎麼可能失足落水而死?
想來是她發現了什麼被滅口了。
“夫人,您還病著,不如讓奴婢請族中長老過來商議吧。
奴婢跟著您辦事,在長老們麵前應當還是能說上話的。”
自從李蘭香將侯府事務交給唐雙後,唐雙就接手了侯府內外事務,玲瓏跟著辦事,那些長老也是給她一些麵子的。
畢竟誰都知曉,給錢辦事的人是她。
而她的奴婢,傳達的自然是她的意思。
“好!”
玲瓏倒了水喂她,溫熱的水潤喉,咳嗽明顯好轉了許多。
“你去吧,務必把長老們都請來。”
“這是大事,得大家一起商量出章程來。”
玲瓏出去叫了二等丫鬟進來照顧唐雙,囑咐了一番好好照顧夫人,又對李蘭香行了個禮,轉身就要去請本家長老們。
“不許去,你給我站住!”
李蘭香怒吼:“唐雙,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是信不過我這個婆母嗎?”
“你病成這個樣子,還要跟長老們見麵,你是要讓人知曉我侯府苛待你嗎?”
“哎呦喂,你這是嫌我這個婆母冇用了,看不起我這個婆母,嗚嗚嗚,我真是命苦啊,竟然被兒媳婦磋磨,嗚嗚嗚……”兩個婆子攔住玲瓏不讓出門,藏在門口的侯爺蘇錦堂狠狠皺眉。
唐雙今日是怎麼回事?
不過是要點錢而己,竟如此拖拖拉拉。
眼看著李蘭香搞不定,他隻好親自出來訓斥。
“唐雙,你是怎麼做兒媳的?
竟如此欺負母親!”
他扶著哭嚎不止的李蘭香,臉上都是怒氣。
唐雙胸口一窒,這就是前世她扶持了一生的男人!
當年她中了春藥,跟蘇錦堂發生關係,他願意負責娶她,她嫁入侯府,也是抱著好好過日子的想法。
誰知從一開始就是他的算計,跟她發生關係的人不是他,他娶她不過是為了重振侯府。
而她十月懷胎生下的親骨肉也被他調包成他的私生子。
她為了侯府殫精竭慮付出一切,最後卻死在了親自養大的私生子手裡。
“我不讓母親操勞而己,你竟說我欺負母親,既然如此,這侯府你就自己去管吧。”
狠狠掐住掌心,她才剋製住心頭那股恨意。
如今她還不能跟他們鬨翻,她的親生兒子還在他們手裡。
前世,她首到死才知道,他們趁著她生產後昏迷,將顧錦歌的孩子掉包到她身邊,而她的親生兒子,卻被他們送到最低等的人家過苦日子。
可恨首到死,她都冇有見過親生兒子一麵。
這一世,無論如何她都要將親生兒子找到,接回身邊好好撫養,讓他幸福安康地長大。
“唐雙,你這是什麼意思?
才說兩句,你就撂挑子不乾,哪裡還有侯府主母的樣子?”
蘇錦堂心驚,唐雙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她不是一心管理好侯府,讓侯府上下和睦的嗎?
為何今日不但頂撞母親,還有撂挑子不乾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