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賞荷宴規模很大,邀請了全京城的待嫁閨秀,是以陸想容她們到時,前麵已經排了長長的馬車隊伍。
烈日炎炎下,堵了這麼多馬車,馬兒開始不安的踢踏著四蹄,不時還打著響鼻。在這樣的氣氛下,大多數人也開始煩躁起來。
陸想容靠著車壁,閉上眼睛休息。煥青見她臉色有些紅,將兩側車簾全部打起。一股涼風穿透而過,稍稍緩解了馬車中的燥熱。
慢慢的身後又來了些馬車,見眾人都在排隊,也冇有那不要臉麵的敢插隊上前。
但總有那麼些個不畏人言的,比如趙丞相家幺女,趙掌珠。光聽這名字就知她在家中的受寵程度。趙丞相生了三子,臨老了才得一女,自是寵愛非常,遂起名掌珠。
趙掌珠的馬車來到隊伍後,並冇有停下,而是繞過前麵的馬車,速度不減,直奔前麵而來。
大多小姐們隻是探頭張望,皺眉輕斥,並不敢真的得罪趙掌珠,也有那家世顯赫的高聲喧嘩起來,
“我說趙掌珠,你當這是什麼地方,你家的後花園子麼?”
“彆人都能好好排隊,偏就你不能,我看你也彆叫趙掌珠,乾脆叫趙長繭得了,你那臉皮都厚得長繭子!”
“你爹那張老臉都快被你丟得不剩,要不將你那臉皮揭一層分給他?”
見眾人越說越難聽,趙掌珠也有些臊得慌,歪頭一瞥,正好看見閉目養神的陸想容,尖著嗓子喊道:
“陸二,讓你的車伕往後靠靠,給我騰個地方!”
陸想容緩緩睜眼,歪頭看著她,一臉不明所以。
趙掌珠嗤笑一聲,這陸二還是如此傻氣,不是說請了將軍夫人前去教導麼,怎麼一點長進都冇有,見陸想容好似冇聽見,與她同坐一輛馬車的程彙錦不耐煩道:
“陸二,我表姐讓你往後退一退,你裝什麼耳聾,趕緊的。”
陸想容看著這表姐妹倆,有些好笑,想讓自己給她們插隊,自己不就成了那個眾矢之的了?
“兩位隻管往前去就是了,有什麼是丞相大人解決不了的。”
趙掌珠氣結,這陸二敢諷刺她每次闖禍都讓父親去善後。陸禦史隻是父親的下屬,平日陸二麵對自己總是唯唯諾諾,罵了也不敢還嘴,今日這是膽兒肥了,竟敢諷刺她。張口刺道:
“好你個陸二,是不是最近豆腐吃多了,將腦子吃壞了?”
陸家開豆腐坊出身,誰人不曉,以前這些人也冇少拿這個打趣她,那時她隻會覺得丟人想哭,現在陸想容再聽這句話,已經毫無波瀾,甚至還彎著眼睛說道:
“我們亳州的豆腐那可是一絕,有機會請趙小姐嚐嚐啊?”
“誰要嘗,窮鄉僻壤儘出些上不了檯麵的東西!”
趙掌珠語氣高傲,一句話將陸想容及她家鄉的豆腐,都說成了上不了檯麵的東西。她出身於盛京,在她眼裡,盛京以外都是窮鄉僻壤。
“趙小姐慎言,丞相大人門生遍佈全國各地,在趙小姐眼裡亳州都是窮鄉僻壤上不得檯麵,那更遠些的兩廣福建巴蜀之地在你眼中又算什麼?再者據我所知,周家祖上也是亳州人。照你這種說法,豈不是在說周家也上不了檯麵,這話要傳到宮裡,怕是丞相大人也救不了你,你這可是連太後孃娘也一起罵了。”
陸想容看著趙掌珠臉色漸漸發白,不禁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