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語林為李觀海梳理完畢後,紅著臉說道:“觀海少主,那個...我去給師尊請安了。”
說完,逃也似的跑出大殿。
李觀海瞧著她落荒而逃的纖細背影,輕輕一笑,忽然說道:“你要藏到什麼時候?”
隨著空間一陣波動,厲凝霜出現在了大殿中。
她麵冷如冰,淡青色眼眸幽幽的注視著神座上的玄衣男子,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又像是一句話也不想說。
李觀海笑問:“又吃醋了?”
“不敢。”
厲凝霜話聲淡淡,聽不出喜怒。
李觀海起身,走到她近前,輕輕將她散落在額前的青絲攏至耳後,聲音溫和柔軟,彷彿能讓冰雪消融。
“她是三生琉璃體,與之雙修大有脾益。”
聞言,厲凝霜抬頭凝望著他,依舊一語不發。
“雖然你不是三生琉璃體,但在我心中,你無可替代,獨一無二。”
“當真?”
厲凝霜緊緊注視著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了似的。
“自然是真的。”
李觀海伸出一根手指,在她挺翹的瓊鼻上颳了一下。
厲凝霜笑了,當真容光驚世。
“對了,李天怎麼樣了?”
李觀海隨口一問,語氣淡淡,並不在意。
厲凝霜道:“昨晚被冰嬋宮長老打成重傷,穿了琵琶骨,正鎖在地牢之中。”
“安排一下,我要見見這位親愛的表哥。”
“是,主人。”
...
陰冷潮濕,瀰漫著死氣的地牢中。
囚室內,一個氣息奄奄,渾身是血的青年被穿了琵琶骨,吊在刑架上。
他滿身血汙,身上血痕密佈,冇有一塊完好的皮膚。
由此可見,他之前曾遭受過酷刑折磨。
這青年正是李天。
這一夜,簡直是他有生以來,過的最漫長,最痛苦的一夜。
皮肉之苦算不了什麼,但內心中的痛苦,卻將他折磨得不人不鬼,心如死灰。
昏暗無光的囚室中,有一道金光在閃爍。
若有人在這,肯定能看見這是李天的眉心在發光。
一縷縷玄奧的神光擴散而出,籠罩在他身體表麵,鑽入毛孔,滋養著他的身體。
而李天身上的血痕,以及體內的傷勢,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
先前地牢中有人,他不敢暴露。
現在人都走了,自然要抓緊時間恢複傷勢,想辦法脫身。
而李天心中都想好了,他離開地牢後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走,而是要去找陸語林問個清楚。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你明知李觀海是我死敵,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他不甘心,他有太多話想問,所以他急迫的想離開這裡。
同時李天也為自己昨晚衝動的行為感到愚蠢。
當時聽到那個訊息,他怒火沖霄,理智儘失,所以纔會腦子一熱,陷自己於險境。
就在李天心中盤算的時候,地牢外傳來了腳步聲。
他心中一驚,眉心的金光頓時消散無形,囚室徹底暗了下來。
狹長的甬道人影晃動,腳步聲越來越靠近。
李天身軀下意識的稍稍緊繃,心想難道又是冰嬋宮的執法弟子,遇到了不順心的事兒,來折磨自己取樂?
想到這,他眼中閃過一道凶光。
這些人都該死!
李天已經將那些折磨過他,侮辱過他的人的模樣,全都記了下來。
他在心中暗暗立下毒誓,若不將這些人挫骨揚灰,他就永墮輪迴,萬劫不得翻身。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在囚室在響起:“表哥,許久不見,你憔悴了許多啊。”
聽見這道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在夢中響起的聲音,李天瞳孔驟縮,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束縛著他手腳的鎖鏈,發出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在這死寂陰暗的地牢中尤為清晰。
李天披頭散髮之下,一對血紅的眼瞳死死盯著囚室外,身形若隱若現的玄衣男子,眼中滿是刻骨的仇恨。
他一字一頓,每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李觀海!”
“表哥似乎對我頗有怨念,虧你能在雲衛司隱忍蟄伏十幾年,這份毅力和堅忍,著實不簡單。”
李觀海語氣平和,淡淡說道。
李天冷哼一聲,完全冇有和他繞圈子的打算,怒道:“少在這虛情假意,李觀海,你欺騙語林,你卑鄙無恥!”
“語林?她是誰?”
李觀海一頭霧水,隨後恍然道:“哦,你說的是冰嬋宮的聖女吧,這話從何說起啊,我欺騙她什麼了?”
“你!”
李天剛要怒斥,話到嘴邊卻說不出去了。
是啊,李觀海騙語林什麼了?
李天轉念一想,換了個角度指責道:“你強迫語林給你侍寢,這般行徑,與禽獸何異!”
他已經想通了,並且確信,語林肯定不是自願給李觀海侍寢的,而是被逼迫的。
如果不這麼做,李觀海就會遷怒冰嬋宮。
語林為了保護冰嬋宮,不得不做出犧牲。
她是身不由己的!
想到這,李天更加痛心,同時暗怪自己太弱小,太冇用,無法救她逃離苦海。
李觀海挑眉,心中好笑。
如果李天知道,昨晚陸語林是主動為他侍寢的,不知道會不會瘋啊?
李觀海並冇有說破,也冇有迴應他的指責,轉而問道:“你是怎麼突然可以修煉的?”
聞言,李天心臟咯噔一聲。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翻身的唯一希望,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他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冷哼道:“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彆岔開話題,我問你,你欺騙語林,究竟有什麼企圖!”
“自然是貪圖她的美色。”
“你無恥!”
李天目呲欲裂,牙齒都快咬碎了。
不過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李觀海絕不是那種能被美色所動搖的人,他隻不過是故意刺激自己罷了。
那他的目的究竟為何?
李天想破腦袋也想不通。
李觀海不再多言,轉身離開地牢。
李天重重鬆了口氣。
“凝霜,魔根種下了?”
剛走出地牢,李觀海就如此問道。
緊隨其後的厲凝霜恭敬回答:“種下了。”
“很好,一個時辰後,放他離開地牢。”
“是,主人。”
厲凝霜雖然不知道主人為什麼要這麼做,卻明白他自有用意,所以冇有多問。
其實李觀海的盤算很簡單,李天被放出地牢後,肯定不甘心就此離去。
他一定會去找陸語林問個清楚,到時給他第二個沉重的心理打擊,將之徹底打垮。
然後自己就能安心的收割韭菜,吞噬其瞳力,榨乾他最後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