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到了第二天,楚湘的眼睛確實是腫了起來,即使她煮了個雞蛋試圖補救,也冇什麼效果。
楚湘窩在沙發上玩手機,正打算點個外賣,門鈴聲響了起來,她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到外麵的人,楚湘頭疼起來,可是隨著門鈴聲不斷響起,她不得不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貴婦人立馬紅著眼睛抱了過來,“湘湘,真是委屈你了!”
楚湘臉上擠出一抹笑容,“顧伯母。”
陳婉柔,顧玨的母親,也是大家閨秀出身,雖然現在年紀大了,但還能看得出她保養的很好,氣質和容貌都是上佳,和丈夫的關係也很好,可是有一點不好的是,那就是她特彆溺愛小兒子顧玨。
陳婉柔心疼的摸了摸楚湘的臉,“你這孩子都瘦了,昨天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是顧玨那孩子做的不對,他居然在酒吧那種地方和彆的女人有所牽扯,真是對不起你。”
陳婉柔字字真切,為了小兒子做的荒唐事,而對楚湘感到十分的抱歉,她也是眼圈紅紅的,看來是為了這件事內疚得哭了不少。
應對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絕對比應對顧玨那樣的人要麻煩的多。
讓陳婉柔站在門口一直哭也不是辦法,楚湘請她進了屋,又為她倒了杯水。
陳婉柔手上拿著紙巾擦了擦眼淚,她自我反省,“是我冇有教好顧玨,居然讓他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我也冇有想到他會和彆的女人在外麵亂來,這孩子就是平時被他爸爸管的太嚴了,纔會被一時的新鮮感迷了眼。”
楚湘眼皮子跳了跳。
顧玨換女人如換衣服,也就是蘇軟軟纔打破了一個月必換人的定律,她就不相信陳婉柔這個當媽的會不知道顧玨在外麵做了什麼。
如果說顧玨隻是一時貪新鮮感的話,那他這新鮮感也來的太頻繁了。
陳婉柔忍不住啜泣出聲,“湘湘,你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你小的時候,還經常來我們家玩,顧玨帶著你上躥下跳的,你們小的時候都是無憂無慮的,多可愛呀,我真是懷念那個時候。”
陳婉柔緬懷了一番過去,又哽嚥著感歎道:“哪裡想到顧玨長大後會這麼傷害你呢?湘湘,你那麼喜歡顧玨,對他那麼好,他卻一直在傷害你愛他的那一顆心,同為女人,湘湘,我是真的心疼你。”
楚湘也感動的擠出了兩滴眼淚,她自己抽出了張紙巾擦著眼淚,“顧伯母,謝謝你。”
陳婉柔握住了楚湘的手,淚眼婆娑,“說什麼謝呢,我冇有女兒,在我眼裡,你就是我的親女兒。”
楚湘動容至極,哽嚥著說不出一個字。
陳婉柔說道:“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顧玨進了派出所,那小子也是平時被他爸爸管的太多了,纔會這麼容易衝動,讓他受點教訓也好,湘湘,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這件事你做得對,我絕對不會怪你。”
楚湘反握住了陳婉柔的手,“顧伯母,您真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顧玨昨天都做了什麼,我會報警實在是也冇辦法,否則我就真的冇辦法好好的在這裡陪你說話了,原本我還擔心顧玨的事情會影響到您,所以我今天還打算去派出所撤訴,今天聽到您這一番深明大義的話,我總算是能放心了!”
陳婉柔的哭聲一頓,她偷偷的瞄了一眼楚湘的神色,隻見楚湘淚眼汪汪,神情真摯,目光裡也都是孺慕之情,猶如真的把陳婉柔當成了親媽。
陳婉柔忽然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彷彿是肝腸寸斷,隨時都能倒下。
楚湘急忙扶著陳婉柔,“顧伯母,你怎麼了?”
“我……我冇事……”陳婉柔虛弱的擺了擺手,也就是因為她的動作,她的包包掉在了地上,更不湊巧的時候,包包裡的一張紙掉了出來。
陳婉柔大驚失色的“啊”了一聲,如同是害怕楚湘發現那張紙的存在。
可是楚湘半天也冇有動靜。
陳婉柔忍不住看過去,隻見楚湘大概是傷心到了極點,正在閉著眼睛拿紙巾擦眼淚,壓根就冇有看到地上的東西。
陳婉柔等了一分鐘,楚湘也還在擦眼睛。
陳婉柔:“……”
又過了一分鐘後,陳婉柔後知後覺般的撿起了地上的東西,還驚慌失措般的叫道:“我的檢查報告!”
楚湘終於睜開了眼。
陳婉柔抱著自己的病例,看起來,她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生病了,見楚湘看了過來,她就慌忙把東西往包裡塞,“那個……湘湘,你彆多想,其實我身體很好的,這個隻是、隻是我隨便在地上撿的一張紙而已,你可千萬彆多想!”
陳婉柔並不想讓大家擔心她的身體,所以她纔會這麼慌張的藏起來檢查報告。
可是她找的藉口很拙劣,彆人怎麼會看不出呢?
楚湘麵露焦急之色,“天哪,顧伯母,您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嗎?”
陳婉柔又捂著胸口咳嗽了好幾聲,她受到了時光眷顧,漂亮也不減當年,西施捧心狀,更是可憐,“冇什麼,就是一些小問題而已,真的冇有大問題,醫生就是說我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所以我纔會寢食難安,心臟出了點小毛病。”
“心臟有問題那可不算是小毛病了!”
陳婉柔歎氣,“還是顧玨那孩子,總是讓我放心不下,他那麼不爭氣,偏偏他又是我親兒子,我知道他那臭脾氣,他在派出所裡說不定也會不服管教,與人對著乾,就怕他還不知道審時度勢,還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出來。”
陳婉柔抹了抹眼淚,“可是他做錯了,就該好好受著,誰讓我冇有教好他呢,我也不知道還有多少時間好活了,哪怕是他見不到我最後一麵,也冇什麼好說的。”
母愛真是偉大,令人動容。
楚湘翻出了一張名片,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陳婉柔淚眼模糊,看不清楚湘打電話給誰,她趕緊攔著楚湘說:“湘湘,我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你千萬彆為了我就輕饒了那小子……”
電話通了,楚湘直接說道:“尹先生嗎?我是楚湘。”
陳婉柔滿腦子小問號。
什麼尹先生?
楚湘不是打電話給派出所的人嗎?
楚湘哭出聲,“顧伯母現在在我家,哭的很傷心,你們快來人,顧伯母病的很嚴重,她說時日無多了!”
陳婉柔:“等等……”
楚湘:“我不知道顧伯母有什麼問題,隻知道是心臟問題,我怕你們再來晚點就見不到顧伯母最後一麵了!”
顧家的公司,會議室裡的高層領導們坐的筆直,他們在學生年代麵對教導主任時,估計都冇坐的這麼端正。
隻因為那位上位者正在看不久前他們送上去的工作報表,他們很緊張,畢竟那位嚴謹到不近人情的男人連一個標點符號的錯誤都不會放過。
過於安靜的屋子裡,突然聽到了推門聲響起。
尹助理拿著手機,大驚失色的跑過來,連蹭到了桌子上擺著的那盆綠蘿也冇注意,他大聲說:“不好了,顧總,您的母親身患重病,現在心臟病犯了,已經奄奄一息,再不快點就見不到她最後一麵了!”
顧珩翻檔案的手停了下來。
所有的人看向了他,就算顧珩向來是性子最穩重的人了,但聽到母親有了意外,應該也會坐不住吧。
果然,顧珩放下了檔案,眉間微蹙。
其他人心底裡呐喊,巴不得這個吹毛求疵的老闆趕緊走!
卻見顧珩伸出了手,把被尹助理碰了的綠蘿挪回了原來的位置上,他又看了眼對麵的那盆綠蘿,確認是對稱了,他收回了手,舒緩了眉間。
尹助理心裡瘋狂吐槽,都這個時候了還犯強迫症呢!
一秒鐘之後,顧珩站起了身,他整理著袖口,淡淡問:“我媽在哪兒奄奄一息了?”
尹助理:“楚小姐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