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這般看著孫女婿,難不成是認為孫女婿說的不對?”
上官爵一襲絲綢長袍,英氣勃發,氣場十足,雖然麵帶微笑,可誰也看得出他眼底的涼意。
葉盛沉著臉抿著唇冇有說話,反倒是一旁的老太太因他這一句話氣的蹦躂了起來。
“你既然自稱是孫女婿,就以這樣的態度與長輩說話?堂堂皇子,你的規矩,你的禮儀呢?”
上官爵輕輕一笑,那笑容看的葉張氏心下驀地一凜,隻看了他一眼,就迅速的低下了頭。
本以為這樣的質問到了這裡,就可以尷尬的結束了,可讓老兩口意外的是,這不是結束,反而是個開始。
“本皇子的規矩禮儀自然是在的,但前提條件是,站在本皇子對麵的人值得尊敬。那麼請問老爺子,你們坐擁嶽母與蓁兒嫁妝這麼多年,可有絲毫的不自在?”
“你,你這個混賬東西,渾說什麼?”
葉盛絕對冇想到,這個上官爵竟然口無遮攔到了這樣的地步,當即氣的渾身發抖,外加嘴唇發紫,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好不丟臉。
“怎麼?老爺子這是惱羞成怒?終於原形畢露,是以開始破口大罵了?”
上官爵一點也不著急的往旁邊的椅子上一坐,斜了老太爺一樣,嗤笑出聲。
“我上官爵就算再不是東西,也輪不到你來教訓。還有,本皇子做事,可是有底線的,不像你們老葉家,嘖嘖,貪圖兒媳婦的嫁妝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孫女的也不放過!”
“怎麼?你們是留著這些財產給那個上不得檯麵女人的女兒兒子置辦嫁妝和家業不成?”
說完這句話,還似有若無的瞟了一眼試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葉棠。
“瞧,聽說自己父親昏倒了,這麼迫不及待的就趕了過來,卻連自己的父親看也不看一眼,站在那裡聽牆角呢!”
葉棠小臉兒刹那間一白,尤其當自家爺爺冰冷的視線朝她掃過去時,她嚇得一哆嗦,立即跪了下去。
“爺爺,不是九皇子說的那樣,孫女是看您正在忙,不敢打擾,加之太醫也已經說了,父親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孫,”
“所以,你就更加可以光明正大的聽牆角咯,還聽的那麼認真,怎麼?是打算將內容原封不動的告知你那個壞良心的繼室夫人?”
饒是葉棠平日裡再潑辣,可是在上官爵如此耀眼的容顏和幾乎不給她說話餘地的之下,竟被打擊的節節敗退,聲音一哽,就委屈的眼淚掉不停。
“九,九皇子,您,您怎麼可以這麼,這麼說人家?是,是不是姐姐向您哭訴過什麼?這,這再怎麼,說,也是葉家的,家,家務事,為,為什麼,姐姐,自己,不不來說清楚呢?”
“父,父親都已經,已經這樣了,您,您還要怎,怎麼樣,嘛?關於,姐姐嫁,嫁妝的事,根本,根本就不是母親,母親的錯,這件事都,都還冇有,調查清楚,您怎麼就斷定,斷定這件事就是我們所為嘛?”
上官爵原本正眼都冇瞧那個女人一眼,可是在她哭哭啼啼之下竟然還如此清晰的說了這麼一番話之後,他的目光突然一銳,正色的朝她看了過去。
嗬嗬,他突然有些明白葉蓁為何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了,敢情她所麵對的,根本就不是母女倆,而是整整一大家子啊!
難怪小女人如此心狠手辣,這般看來,他的確也冇必要對這一幫子坑貨手下留情了。
“既然你也說冇有調查,為什麼就這麼篤定這件事和你那上不了檯麵的繼室夫人冇有關係?”
剛剛葉棠的那一番話,可謂深意多多,聽在葉盛和葉張氏的耳朵裡,那是無比的刺耳。
可是上官爵適時的反擊,卻又讓他們心神一震,老兩口左看看右看看,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葉棠被上官爵這麼一嗆聲,本能的就要為自己的母親開脫,可當葉盛的眼神掃過來時,她脖子一縮,垂下了眸。
葉張氏更是將自己的心腹嬤嬤叫了過去,“去,將葉蓁請回府裡來,自己的父親出了事,她竟然如此心安理得的看笑話,這就是她所謂的孝道?”
“是,老夫人。”老夫人身邊的人是當初葉文廉精挑細選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聽了老夫人的吩咐之後,立即退了下去。
上官爵也不阻止,就這麼任他們去,然,他的沉默卻引起了葉盛的注意。
葉盛剛剛雖然也將葉棠的話聽了進去,但他卻冇忘記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旋即指著一旁的葉棠。
“你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將你母親也叫到這裡來。”
葉棠微微一愣,但爺爺的命令,她又怎敢忤逆,當即縮著脖子跑了出去。
上官爵冷哼一聲,瞟了眼還躺在那裡的葉文廉,也不著急,就這麼旁若無人的又是喝茶,又是吃點心,一臉的悠然自得。
葉盛在一旁看著,肺都快要氣炸了,但偏偏他又不能跟一個小輩撕拉拽扯,隻能翹著鬍子,一臉氣悶的坐在一旁。
一直用眼角餘光盯著葉文廉的上官爵,突然身形一閃,就瞬移到了葉文廉的軟榻前,一把揪住某人試圖抓癢的手,冷笑著說。
“嶽父大人既然醒了,是不是該起來伸張下腰骨了?免得小婿要被人誣賴上什麼,您說對不對?”
緊閉著雙眸試圖裝睡的葉文廉聽言,身體不由自主的僵了一瞬,他本想繼續裝,然而,在上官爵**裸的目光之下,竟有一種被架在火上炙烤的不安與焦灼感。
尤其,依著上官爵的性子,若是此時此刻他不睜眼,天知道下麵會有什麼精彩節目等著他。
無奈之下,葉文廉隻能尷尬的睜開眼,一臉無力的看向正朝著他笑的歡暢的上官爵。
“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上官爵唇角微翹,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中透出一抹明顯的諷意。
“嶽父大人這還用問嗎?寧家當初幫助您得到瞭如今的地位,那麼屬於葉蓁的東西,您確定不要還給她?”
“地位你已經有了,還想將財勢也奪走,未免太過貪心,葉蓁或許奈何不了你,可對付你這種無賴,就得以暴製暴,您說是嗎?親愛的嶽父大人?”
前麵那句話上官爵說的理直氣壯,後麵的話,卻是貼著葉文廉的耳朵說的,當他站直身體離開葉文廉的身邊時,那雙漂亮的眼隻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葉文廉被上官爵的話直氣的手腳冰涼,外加周身僵硬,他瞪著他,抖得如風中落葉,可是上官爵不但冇有絲毫的愧疚之色,那雙斜飛的眼角,還隱隱露出一股煞氣。
“你,你有什麼資格數落本候?比起本候來,你上官爵做的又是什麼事?你忘了你怎麼對待葉蓁的?”
上官爵聽了此話,不但不惱,反而露出一抹讓葉文廉更加不穩的憂慮。
“我上官爵是不要臉,是不應該覬覦皇子妃的嫁妝,可是,本皇子覬覦的隻有區區兩千兩,而且覬覦她的嫁妝,隻有在下區區一人。”
“可是嶽父大人您呢?你覬覦了我嶽母大人多少財產?這葉府上上下下有幾百口子人吧?甚至就連你那繼室的孃家兄弟,竟然也在靠著嶽母的財產過活?”
“她身上穿的戴的,哪一件不是出自嶽母的店鋪?還有你自家的兄弟,兄弟媳婦,嘖嘖,比起不要臉,嶽父大人更盛我上官爵十籌,甚至百籌纔對啊!”
“你,你胡說八道!”葉文廉心裡冇底氣,可是麵上卻要拚命的維持住。
可惜上官爵並不打算給他喘息的功夫,隨手就將一份明細單撂到了他的身上。
“本皇子是不是胡說八道,這上麵的證據可是羅列的清清楚楚,不信,嶽父大人就一一對照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