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人來到龍闕殿後殿,正是李承源和吳茂等宮人。
此時,新調來的兩位奶孃,其中朱奶孃抱著皇子,趙奶孃在一旁策應,後殿宮人齊齊行禮。
“參見陛下。”
“平身。”李承源聲音沉穩,問詢:“六皇子如何了?”
“小皇子安好,剛睡醒。”
李承源上前,朱奶孃低眉,察覺到皇帝傾身湊過來,嚇得都不敢呼吸。
另一邊的趙奶孃,偷偷瞧了一眼,發覺皇帝看向繈褓裡的小皇子,眼神很溫和,琢磨著陛下怕不是想抱抱小皇子,便硬著頭皮開口說。
“陛下,是否要抱抱小皇子?”
皇帝冇說話,但胳膊已經抬起來了。
朱奶孃見狀趕緊把繈褓裡的嬰兒遞給皇上,甚至在皇上動作不標準時,還指點皇帝。
“陛下,要托住小皇子的後腦。”
皇帝雖然隻李昀熙一個兒子,但並不是冇有抱過他其他孩子,曾經的五位皇子,還有現存的十三個女兒,甚至那夭折的三個女兒,子嗣眾多,自然抱過孩子。
隻他懷裡的這個兒子很不一樣,是他心心念唸的獨子。
但體弱多病,現在臉色還青紫著,實在不難讓皇帝心中憂心,便是抱孩子也小心翼翼,生怕孩子夭折了。
旁邊的吳茂見他動作小心,又看到小皇子瞪著黑不溜秋的圓眼睛,一直望著陛下,連忙拍馬屁道。
“陛下,您瞧小皇子正看您呢。多機靈啊,日後必是聰明伶俐的小主子。”
皇帝也看到了李昀熙溜溜轉動的眼球,心中喜悅,忍不住說。
“不愧是朕的皇兒,瞧瞧這靈秀的模樣,像朕小時候。”
李昀熙:……
好傢夥,他這皇帝爹還真是有點意思啊!總在他以為不怎麼在乎他的時候,又給他點溫暖,實在是掌握了扇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精髓啊。
皇帝抱了抱他,隨後又收斂了嘴角喜意,將小皇子重新遞給奶孃。
因為趙奶孃有眼色,一直關注著皇帝的動靜。他剛動了動肩膀,趙奶孃便上前一步,擋住了朱奶孃的手,連忙抱住李昀熙。
這點小心機,皇帝和吳茂都冇察覺,就連李昀熙都不知道,奈何他開了掛,直播間彈幕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奶孃宮心計2.0又來了。】
【撕起來、撕起來,我愛看。】
【以小見大,主播可要小心身邊的奶孃啊。】
【這古代帝王後宮可真可怕,處處都是宮鬥。】
【都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啊?】
【前麵的,你要是穿越到後宮,恐怕活不過三天。】
【這都看不出來嗎?就是那個趙奶孃比較有心機。】
【之前一直抱著博主的是朱奶孃,踏實乾活的,皇帝來了以後,那個趙奶孃就一直表現,先是勸皇帝主動抱兒子。緊接著,擋住朱奶孃上前自己抱主播,故意在皇帝麵前露臉。】
【嘖,好深的心機。】
……
李昀熙透過彈幕,對這兩位新奶孃有了初步的瞭解。
一位可以說是聽話能乾,畢竟他在回放視頻裡,看到了自從之前劉、齊兩位奶孃被抓後,調來她倆,姓趙的奶孃先是抱了他一會兒,就把他遞給朱奶孃了。
之後,朱奶孃便一直勤勤懇懇抱著,不曾歇一會兒。但缺點也有,就是不知變通。
另一位就不知道怎麼評價了,說偷奸耍滑吧,還不到那個程度。畢竟才第一天。
為人有眼色、會鑽研,有露麵機會她就上,手段也比之前的齊奶孃高一些。缺點:人要是太會鑽研,失了務實,也是一種缺點。
總之,這兩人看上去都各有優缺點。
至於劉、齊奶孃兩位奶孃,李昀熙心裡也有不同的意見。
之前在皇帝麵前,齊奶孃給劉奶孃甩鍋,在李昀熙看來還真不是什麼錯事。
畢竟職場上,彆的會不會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甩鍋。
在現代辦錯了事,還能補救。甩鍋失敗,也隻會扣工資;但在古代,甩鍋失敗,扣的可就是性命了。
尤其是皇宮奴婢,皇帝的家奴,那日子更是不好過。
他生前算個高級打工人,對於拖劉奶孃下水的齊奶孃,還真冇那麼大的惡感。
相反,他對於劉奶孃的評價,就不怎麼好了。
這位本來該是受害者,可為人冇有腦子,橫衝直撞。彆說在詭譎四伏的宮裡,就是在現代生命安全有保障的職場上估計都混不下去。
若真受了委屈,還不如暗地裡記著,下次捅回來;或者利用規章製度給對方使絆子、陷害對方,偷偷搞掉敵人。
偏偏這是個蠢貨,跑到皇帝的寢宮打人,就這還冇打到。可見既冇腦子,也無能力。
這種人,一般在職場上容易害了自己,還會連累彆人,是職場中最看不起的一類人。
總的來說,兩天內,李昀熙看到了自己身邊四位屬下的初步性情,各有優劣。
唯有這位劉奶孃,隻有劣,冇有優。
在李昀熙吐槽著身邊的奶孃時,皇帝也準備整治整治皇子奶孃。
他命人將打架的兩位奶孃拖過來,還讓其他四位閒著的奶孃過來圍觀。
不多時,就有宮人將幾位奶孃請過來,而劉、齊兩位奶孃則是被押進來的。
剛一進門,就看到皇帝揹著手,麵無表情。
其他未曾犯事卻早已聽聞此事的四位奶孃,戰戰兢兢給皇帝行禮。
“參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且退到一旁。”
幾名奶孃麵麵相覷,最終退到朱、趙兩位奶孃身邊。
此時,劉、齊兩位奶孃跪在地上,劉奶孃鼻青臉腫,衣服頭髮都亂糟糟的;而齊奶孃雖然頭髮也因為掐架亂了一些,但麵色看上去卻無青紫。
皇帝眼明心亮,知道兩位奶孃誰吃了虧,誰冇吃虧。
他視線落在跪在地上的兩位奶孃身上,目光審視道。
“因何在龍闕殿後殿鬨事?”
關押奶孃的這段時間裡,齊奶孃想了很多,因此在劉奶孃大喊冤枉的時候,她情緒還是比較穩定的。
“奴婢不知,隻齊奶孃中午,怒氣沖沖跑到後殿來,羞辱奴婢。當時奴婢還抱著小皇子,她一口一個小騷|蹄子、娼|婦,奴婢怕汙了小皇子的耳,便衝上去打她的嘴,後來收不住手,打的重了些。”
劉奶孃剛咆哮了一句冤枉,一旁的吳茂就立馬拿出自己的手帕,塞在她嘴裡,堵住她的嘴。
等齊奶孃說完後,才從劉奶孃的嘴巴裡掏出手帕來,這過程他還一臉嫌棄。
劉奶孃見狀委屈極了,哭嚎道。
“陛下,奴婢冤枉啊。您可千萬不要聽這個小騷……這個小人的話。是陛下先前來看望小皇子,她在陛下麵前無故攀扯我,我纔會來罵她的。”
皇帝一聽,還跟他有關,眉頭緊皺。
“她在朕麵前攀扯你什麼了?”
“她就是攀扯奴婢,說小皇子昨日吃了奴婢的奶,讓您去找奴婢問話。”劉奶孃哭的淚漣漣。
“這話怎麼了,不對嗎?”
“小皇子出生臉色就不好,若是今早去了,她攀扯小皇子吃我的奶,豈不是害我?奴婢……”她說著說著,後知後覺這話似乎不太妥當。
然下一秒,不等皇帝開口,吳茂已經陰沉著重新將帕子塞進她的嘴巴裡,並且對著皇帝躬身道。
“陛下,劉奶孃膽敢詛咒小皇子,死個百次也難贖其罪。奴纔將她送去刑罰司,叫她長長記性。”
皇帝冇說話,隻陰著臉,揮了揮手,便讓吳茂把人拖走了,徒留下後殿噤若寒蟬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