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們早已一傳十,十傳百,全京城的乞丐都在向這裡聚集,生怕晚去一步,吃不上熱騰騰的飯食。
粥棚設了兩個,一個池慕修看著,另一個則是池望舒與池懷瑾一起看著。
每進來一位乞丐,盛粥的下人就會問他們有冇有見過牆壁上貼著的三個畫像。
當有一位乞丐從池慕修手中拿到銀子,激動不已,放在嘴裡狠狠咬了一口時,整個隊伍都沸騰了。
原本隻是為了吃一口飽飯的他們,開始絞儘腦汁想線索。
更有乞丐跑到前麵,看過畫像,掉頭就跑,找同伴問線索去了。
這邊忙得熱火朝天,而收到訊息的二皇子長隨夜青,守在皇宮門口,走來走去,急得嘴角直冒燎泡。
他抬頭看看天色,太陽已經升至半空。
不能再等下去!
若是再這麼耗下去,等殿下出來,恐怕什麼都晚了。
最後,他一咬牙,喚來人手,吩咐道:
“你去張府找到柳如小姐,告訴她,務必拖住池家大公子,萬不能讓他這麼快找到那三人蹤跡。”
“是,那您呢?” 那人問道。
“我?”夜青握緊長劍,一抹極森冷的殺意從他的眼底閃過,“我去殺了那三個禍患。”
安排好等待二皇子的人後,夜青快步離去。
兩刻鐘後。
張柳如得知訊息,她猛地站起身,眼底掠過痛惜、遺憾、悵然,最終卻凝結為堅定。
連這點小事兒都做不好,那三人也不必留著了。
“這件事我知道了。”張柳如重新坐定,吩咐道,“你去一趟府衙,就說該報喪了。”
那人應聲離去。
張柳如喚來府中丫鬟,“大少爺昨夜可回來了?”
“冇有,昨天下午出門時,大少爺還嚷嚷著去牢裡看夫人呢!”那丫鬟說道。
張柳如垂下眼眸,臉上冇什麼表情,隻淡淡道:
“幫我梳妝吧,不需要精緻,憔悴一些便極好。”
張柳如看著銅鏡中,自己憔悴又不失婉約的臉,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
“戴這個吧!”她拈起一朵素雅絹花,遞給身後的丫鬟。
丫鬟雙手接過,邊幫她戴在髮髻上,邊誇讚道:
“小姐生得這般花容月貌,氣質高雅,若是願意打扮的華貴些,怕是要把那些世家貴女都比下去了。”
張柳如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急什麼,以後有的是機會。”
在丫鬟不明所以時,院門突然被拍得震天響。
“小姐小姐,不好了!夫人在獄中自殺了!報喪的官爺正在前院,您快去看看吧!”
聞言,張柳如像是受驚一般,猛地站起身。
由於動作太大,銅鏡前的首飾被掃落一片,劈裡啪啦,宛如什麼不祥的預兆。
丫鬟驚呼一聲:“小姐。”
然後,緊追著張柳如的腳步,跑了出去。
——
一刻鐘後,府衙大牢。
張陳氏蒙著白布的屍體,被抬到張柳如麵前。
她抖著手掀開白布單,待看清那人的臉龐後,發出一聲悲痛至極地呐喊:“娘——”
下一刻,便撲到屍體身上,嚎啕大哭。
追來的丫鬟見狀,忙上前勸慰道:
“小姐莫要哭了,還是先佈置靈堂,讓夫人好生安葬吧!”
“對,你說的對!來人,快去找哥哥,讓哥哥回來送母親最後一程。”
“你,去布莊買些白布,越多越好,我要讓母親走得體麵。”
“還有你,你去棺材鋪……”
“你去……”
張柳如抹乾淨眼淚,強忍悲痛,有條不紊地將命令一條一條吩咐下去。
原本還隻是來看熱鬨的百姓,被她這悲痛中透著堅韌的模樣打動,紛紛唏噓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