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光有殺傷力,雲舒月恨不能直接給春柳幾個眼刀,春柳卻隻站在一旁偷笑,憑她的直覺,大人估計是折服在了夫人的石榴裙下嘍!
如此,也不枉小姐這兩個月在容縣受的這些苦。
遠處,不少百姓拿出家裡所有能盛水的器具放在院子裡,甚至有的放到了大門口,有大木盆,有罈罈罐罐,甚至已經摔壞的飯碗……
百姓們忙活完了都跑出了屋子,伸著手臂接受雨水的洗禮,這場雨於他們而言是生存的希望,臉上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無論是多麼渾濁的眼,此刻都瀰漫著無限的喜悅。
眾人發現了雲舒月,紛紛朝她跑了過來,有些百姓甚至直接跪倒在她麵前:“夫人呐,你就是天降菩薩呀,昨日你剛剛給我們發了糧種,今日老天爺就降雨了,我們還能趕上春耕,多虧你的糧種啊。”
每年這個時候,各地已經陸陸續續開始耕種,一些賣糧種的鋪子早就賣空了,就算有銀子也未必能買的到。
昨個他們還覺得糧種送了也是白送,打算用來果腹,冇想到今兒個一大早就下起了雨。
雲舒月還是第一次被人拜,驚得趕忙上前一個一個去扶:“大家快起來,我不是什麼菩薩,我隻是希望你們能擺脫這場天災,如今終於下了雨,各位更應該提早準備耕種的事,若是再晚個十天半月,恐怕就來不及了。”
如今的容縣百姓對雲舒月的話信為神喻,聞言都回家去整理能用的農具,竟要頂著雨就去田裡耕地,雲舒月讓人將他們攔了下來:“今天是下雨的第一天,但容縣的土地已經乾旱了兩年,不會這麼快就下透的,而且下著雨勞作容易生病,若真病了,隻怕會更耽誤事。”
“另外,這兩年許多百姓家中生計艱難,有的甚至賣了犁地的工具,所以大家要在這個艱難的刻相互幫忙,隻有所有人都有飯吃,容縣纔有機會迴歸到往日的繁容。”
眾人又是一陣醍醐灌頂,紛紛點頭,大家附和道:“容縣的災民都是一家人,我們一定要將所有田地都種滿,讓大家都能吃飽飯……”
離開容縣是三日後,其實雨在前一天就停了,但剛下過去的山路太過泥濘,這才晚了一天啟程。
這次回京城,因為多了兩個成員,蔣承遠命人將車裡被撤掉的凳子重新安上了,雲舒月臨行前向縣太爺討了床滿是補丁的被子,她擔心路上兩個小傢夥會犯困,路上顛簸,鋪得厚一點不會太遭罪。
不知兩個孩子是不是意識到自己就要離開這片熟悉的土地,還是與蔣承遠同程一車感到拘謹壓抑,坐得一板一眼得像兩座小小的雕塑。
雲舒月示意春柳將車簾拉開,讓他們看看外麵的風情,果然是孩子,再看了一會後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起來。
“哥哥,你看看那是不是王婆婆呀。”
“是啊,那就是王婆婆家的地,大夥都忙她種地呢”
雲舒月聞言也湊上前來,下巴抵在兩個孩子頭上,果然看到了頭髮花白的王婆婆,要說這個王婆婆她有些印相,正是她發糧種當天,第一個替她說話的人。
老婆婆是個苦命人,這場災難害得她失卻所有親人,好在如今有村民幫她耕種,多多少少也會感到一絲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