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得不承認，等他們發現看台上萬族漆黑的臉色後，所有人的心裡都忍不住升起一絲幸災樂禍的感覺。

以為同路的逐鹿書院學員治不了你們是吧？

碧水城中照樣臥虎藏龍，存在敢下你們麵子的存在。

就連和秦衍不怎麼對付的墨無憂，此刻臉色都不由得微微放晴，神色也從一開始的緊繃，變成現在玩味的模樣。

墨無憂都是如此，更彆提逐鹿書院的學員了。

他們隻覺得自己像是三伏天裡，喝了一碗冰鎮的靈水般，通體舒泰，身子骨都輕了二兩。

他們忍不住瞥了旁邊的異族一眼，果然，先前說話的羽翼男子臉色難看的嚇人。

隻聽得他冷哼一聲，“秦衍？不過是昔日的天驕，如今的廢物罷了。你真以為能參加成人禮，就能重新回到以前，變成不可一世的天才秦衍嗎？”

他勾起唇角，鷹隼般的目光銳利，充滿惡意道：

“人族有一句話，我倒是非常讚同，不知道秦衍閣下可曾聽過？那就是——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秦衍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那異族，屈指一彈，一朵青焰迸射而出，劃破空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迅速接近羽翼男子。

劇烈的高溫，使得青焰在空中劃過的軌跡都微微有些扭曲，等到火星在異族羽翼上點燃的時候，火舌瞬間吞噬了異族全身，隻留下他痛苦的哀鳴。

寧姝見狀，反倒是歎了口氣：“秦大哥，你把他給解決了，那我負責解決誰啊？你也要給我留點曆練的對手啊。”

張狂。

不說台下的三大家族之人，就連逐鹿書院的眾多天驕，也從來冇有見過像寧姝這樣張狂的人。

如果說秦衍霸道，那是因為他曾經是天才，如今雖然落魄，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知道他還有冇有留後手。

但是寧姝……她是誰啊？

她憑什麼大放狂言？

就憑她長得好看？

異族中有也有被激將到的存在，聽到這話，濃眉倒豎，當場就想要喝罵出聲。

但是下一秒，一身碧色水紋紗裙的女子，就出現在首位，她姿態嫋娜，脖頸修長，長髮微微披肩，眼角略有細紋，有一種歲月沉澱後的優雅和從容感。

“小丫頭，你叫寧姝？”

她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帶著莫名的磁性，意外的讓人覺得好聽。

寧姝先前還是狂的不行的樣子，但是麵對碧水城主，立刻就變成一副乖乖女的樣子。

她攏了攏袖子，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看上去靦腆而朝氣十足：

“是的呢。您就是城主嗎？和我想象的不一樣呢。”

碧水城主知道寧姝膽子大，但是冇想到她膽子居然比自己想象的還大，不過和自己第一次見麵，就能像是拉家常的一樣，與自己對話。

不過……這種親昵的感覺，倒是讓她感覺不賴，甚至還有點挺受用的感覺。

碧水城主頗有些好笑地低下頭，看向這個小丫頭，“哪裡不一樣了？”

寧姝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才篤定地給出一個答案，“更漂亮，更強大，更讓我喜歡！”

“撲哧！”

碧水城主冇忍住，捂住嘴輕笑出聲。

紫霄派出來的小丫頭，倒是比那邊的人有趣的多，不像是青霄老道那個老古板教出來的弟子，不過是小小年紀，滿眼都是利益得失。

眼前這個小丫頭，與其說她天真爛漫，倒不如說，這壓根就是一個小滑頭。

偏偏還不怎麼討人厭！

那邊的異族看這兩人，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說這話，不禁有些惱火。

那羽翼男子好不容易撲滅了身上的火焰，但卻已經身負重傷。

隻見他齜牙咧嘴的，含怒發問：

“我們千裡迢迢來到人境，碧水城主，你們便是如此招待我們的？”

麵對異族的時候，碧水城主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她微微斂目，語氣平淡，眸光睥睨：

“人族疆域廣袤，自然也能海納百川。若是來者是客，人族同袍也能好酒招待。若是來者不善……”

她唇角輕勾，淡淡道，“那便以殺止殺，以血止血！”

以殺止殺！

以血止血！

這一番剛強之語，幾乎是所有人都冇有預料到的。

反觀逐鹿書院的人，在心神激宕的同時，臉上也不由得流露羞慚的神色。

碧水城主與逐鹿書院的勢力孰大？

毫無疑問，當然是逐鹿書院大。

但是逐鹿書院卻是因為種種顧忌，麵對異族挑釁的時候，竟然一退再退，如今對比起碧水城主的錚錚傲骨，反倒襯得他們，宛若一群軟腳蝦似的。

他們不禁反思起自己來。

就算書院上層有意交好部分異族，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麵對異族的惡意，他們就必須得彎下脊梁，折斷傲骨，任憑他們奚落。

碧水城主的強勢，震懾了異族，一時間全場安靜，風吹落葉的聲音，在此時此刻，都恍若在耳邊響徹。

等到眾人恍惚過後，秦家族長才含笑出聲：“幾月不見，城主風采懾人，想來距離仙台境已經不遠了吧。”

練氣、築基、金丹，這是眾人皆知的修煉境界。

但是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們很少會瞭解到金丹之後的境界，也就是仙台境。

隻因為仙台境乃是褪去凡骨，洗滌仙脈，擁有半仙之體的重要境界，很多人究其一輩子，都難以達到這樣的境界，更彆說是深入瞭解了。

一聽到碧水城主即將跨入傳說中的境界，在場中人的神色都是微微一變，就連原本還有些惱怒的異族，也下意識收斂了表情。

真惹怒了半步仙台大能……就算被殺了，也隻能自認倒黴。

說到底，天才珍貴，是因為有更大機率成為大能。

但是……死去的天才，也隻是天才而已。

看台上又是一番你來我往。

寧姝在下麵半闔著眼，一副看似昏昏欲睡的模樣，實際上她體內的氣旋瘋狂旋轉，見縫插針地修煉，增加經驗值。

她又不是傻子。

裝逼可以，但是冇有實力硬裝，就算她抱上位麵之子大腿也冇什麼用。

而且……她都擁有外掛了，想要超越位麵之子也不是不可能吧？

看見寧姝腦袋一點一點的，秦衍冷淡的眉眼微微一鬆，似是有些無奈，不著痕跡地靠近她身邊。

等到寧姝的腦袋點在他的手臂上時，熟悉的甜香再次襲來，使得秦衍手臂上的肌肉，有一瞬間的緊繃，而後又迅速放鬆。

他似是不經意地低下頭，看到少女白皙的肌膚和淡粉的唇瓣，眸光有些深沉，但又帶著恰到好處的剋製，掩飾般地快速挪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