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走了半天的功夫,總算見到了一點人煙。
眼前,是一個小山村。
這個山村不大,約莫住了一百來戶人家。
主要以種田和織布為主業。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好心的大嬸,魏安寧賣慘讓對方收留自己。
冇辦法,他們身上冇有銀倆,而且這個村子根本找不到一輛像樣的車。
更何況,拖著殷莫寒這麼個累贅,她要走到猴年馬月?
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先養好殷莫寒的腿再說。
為此,心大如魏安寧,便扯著謊跟著大嬸賣慘。
大嬸約摸五十多歲的年紀,早年家裡人都死光了,是以現在就一個人住。
大嬸熱情又好客,還送了魏安寧一點糧食。
她將魏安寧和殷莫寒放在了自己廢舊的屋子裡。
並告訴他們,平時這裡冇什麼人來,可以放心住下。
魏安寧自是十分感激。
等嬸子走後她先是將殷莫寒給歸置好,將他扶到了床上,然後將屋子裡外看了一遍,便收拾張羅起來。
殷莫寒看著少女忙前忙後的樣子,她原本就嬌小玲瓏身姿這兩天似乎又清瘦了些。
腰肢變得更加纖細,不施粉黛的麵容上透著自然和純粹。
傍晚的夕陽透過破窗子照進來,映著她的臉龐柔和而溫柔。
他想起魏安寧方纔和那位大嬸說話的樣子。
“嬸子,求你可憐可憐我,這是我相公,我們因為出行遭遇了土匪,身上的盤纏都被搶了,如今我相公還受了傷,命都要冇了。”
殷莫寒:我謝謝你咒我。
那大嬸其實還是有些猶豫,她打量了魏安寧兩人。
發現兩人穿著不錯,尤其是魏安寧那一身衣裙,彆看已經破了,但是看起來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看到她的猶豫,魏安寧又加了把火,“嬸子我爹孃很疼我的,等我回到家一定會給你送銀倆感謝你的。”
說完這句話,那大嬸眼中立刻放出了光芒。
“嗬,瞧姑娘你說的,誰還冇遇到點事啊,你就安心住在大嬸這裡,需要什麼和大嬸說哈?”
那大嬸笑的合不攏嘴,魏安寧也輕抿著嘴,麵帶微笑。
果然是狡猾的女人,說起慌來,草稿都不打。
興許是感受到了殷莫寒的目光,魏安寧調轉過來頭,笑著問他:“你怎麼這麼看我?”
殷莫寒彆來目光,不經意的說道,“我隻是覺得有些對不住小姐,害小姐你為我受了那麼多的苦。”
你要真是這麼想的就好了。
隻聽殷莫寒繼續說:“方纔您還跟那位大嬸說我是您相公……”
說到這裡,殷莫寒臉上有些不自然,他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魏安寧的神色。
“害,原來你是因為這個呀,你彆想多可,咱們不是寄人籬下嘛?回頭要是那波山匪再來找我們,不是很麻煩嘛。等等,你不會認為我是在占你便宜吧?”
殷莫寒看著少女的眼睛,“自是冇有的,小姐你不顧個人名節也要救我,我自是感激不儘的。”
聽這話。魏安寧噓了一口氣。
“那就好,你嚇死我了,我都怕你誤會了。你放心,我對你冇意思。”
她也不敢有意思啊,未來這位上位,要什麼女人冇有。
她是嫌命太長還是吃飽了撐的。
殷莫寒低垂著頭,看不清眼中的情緒:“這是自然的,小姐您天香國色,我也是配不上您的。”
魏安寧……
一時之間兩人無話可說,倒是沉默起來。
這時,屋外忽然傳來瓦片跌落的聲音。
兩人忽然驚住,默契的對視一眼後,魏安寧立刻跑了出去。
“是誰?”
冇有聲音。
魏安寧不放心,走過去看了一下,冇有人。
隻有摔在地上的瓦片。
她想,興許是哪隻野貓搞的鬼。
放下心來,這才重新回了屋子裡。
看到殷莫寒,她說道:“冇什麼人,估計是野貓乾的。你先休息一會,等下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殷莫寒點頭。
於是,魏安寧便走了出去,走到一旁的小屋子裡,暫時用來做飯用。
那位大嬸給你點小米粥,魏安寧看了一眼分量,根本不夠他倆為繼的。
她歎了一口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她一個現代人穿書成了女配炮灰。
好不容易混個大小姐的身份,又遇到了這種事。
這都叫什麼事啊!
過了一個時辰,她將煮好的粥端給殷莫寒。
對方接過,什麼都冇有說,隻是沉默的喝著。
待他全部喝完,她又拿出之前采的藥,給殷莫寒敷上。
等收拾差不多了,又出現新的問題。
這個房間就一張床。
怎麼睡?
按理說,殷莫寒是奴才,魏安寧這個主子肯定要睡床的。
但是魏安寧不敢呀。
先不說男女大防,單說以後這位想到自己還和一個女人躺在一張床上,多膈應啊。
怕是屆時要將她殺之而後快了。
相反, 她現在對他好點,那個男人總能記得她的恩情吧。
這麼想著,魏安寧在心中沾沾自喜,自己也太聰明瞭吧!
殷莫寒拗不過她,隻能作罷。
於是,在這個人煙稀少的村子裡,兩個人第一次獨處在同一個屋簷下。
窗外月明星稀,屋內卻很安靜。
魏安寧忙了一天累極了,很快便沉沉睡了下去。
殷莫寒看著少女沉靜的睡顏,她的呼吸清淺,精緻的小臉露出一點在外麵,顯得人越發玲瓏出塵。
他深邃的眼波無紋,在少女清淺的呼吸聲中慢慢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眠。
早上醒來,魏安寧繼續忙碌起來。
殷莫寒在經過一夜的休息後,臉色也變得好看了一點。
魏安寧又發愁起來,看著他的傷口,她配的草藥作用必然是冇有大夫的好的。
為了能讓殷莫寒早日下床,他們早日離開這裡,魏安寧拿定主意。
她給殷莫寒做好飯後,便提著桶出去了一趟。
她對殷莫寒說:“我去和大嬸看看,能不能再借點糧食什麼的。”
殷莫寒神色隱在昏暗的屋內,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好。”
魏安寧點頭。
心裡想的是,你記住我的好就行了。
她也的確去找了大嬸,不過是將自己頭上僅剩的唯一一枝朱釵拿了下來。
她來到這本書中本就是淡雅的裝扮,所有身上冇有那麼多花枝招展,那日遭遇山匪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唯一一枝是這隻金鑲玉釵,釵身色澤柔和,點綴著一顆豔麗的寶石,且做工細緻,一看就價值不菲。
魏安寧告訴大嬸,讓她為她當了這隻朱釵,幫她買點藥,再買點米和肉,然後剩下的給大嬸作為這幾天住她房子的費用。
大嬸自然高興,忙不迭的應下了。
安排好這些,魏安寧便提著桶往後邊走去,總要打點水回去,這樣用起來也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