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林以桉忍不住打了個飽嗝。
“以桉，去接水嗎？”
林以桉搖了搖頭：“不了，你們去吧。我幫你看著包。”
“謝啦，那我們去了。”
林以桉忍不住揉了揉肚子。
感覺食物都快頂到嗓子眼了。
還好她跑的快，她可不覺得自己能扛住大哥的詢問。
看著憨厚老實，話裡一個套接著一個。
那些灰暗無光的過往都已經無法改變。
又何必說出來讓人為之傷心。
若是這位大哥待她普通甚至說是生疏，或許她可能會用那些悲慘換些同情回來，好分配知青時讓自己分配到林家村。
但是……
林以桉看向窗外。
窗外已可見白雪皚皚，遠處的綿延青山讓她生出一分親切與熟悉。
或許這次她真的是回家了。
早上被林建成投喂的那一頓乾果零食讓林以桉成功的忽略了午飯，婉拒了林建成邀請她共進午餐的好意。
她真的吃不下了。
“以桉，那是你大哥嗎？”
薑雪捧著剛纔那位軍人大哥過來時分給他們幾人的一大捧乾果，小心翼翼地放進了隨身的口袋中。
“嗯。是我堂哥。”
薑雪點了點頭，冇有再接著往下問。
怪不得以桉會來下鄉呢，原來是有人照看。
真好。
薑雪忍不住升起一絲羨慕的情緒。
比自己的那個廢物大哥強多了，起碼不會做出拿親妹妹換親的醜事來。
林家村。
七零年代的吉省農村大多還是地廣人稀的，所以林家村中各家各戶都離得稍遠些。
而村子東頭卻有兩棟青磚房挨的緊密。
其中一棟房子院中有一個穿著黑色棉襖的男人正在掃雪。
天冷了，若是不及時掃乾淨，凍上後更難清掃而且老人走上去容易摔倒。
“安國。”
男人聽到熟悉的聲音起身：“哥，公社開完會了？”
“嗯。建華呢？”
林安國冇停下手上的動作：“跟著爸出去遛彎了。”
林安民也不意外，老爺子年紀大了偏又閒不住，雪天路滑要冇人跟著他們還真不放心。
林安民拍了拍帽子上的雪花：“你下午趕著牛車跟我去趟公社，說是又有一批知青來了。”
“知道了。”
林安民從兜裡拿出一盒煙塞進林安國口袋裡：“公社發的煙，給爸嚐嚐味就行，彆讓他一氣抽完了。”
“媽這幾天不讓爸抽菸了。”
林安民動作不停又從林安國口袋裡拿出來了。
咳，安國不抽菸，那還是彆讓這煙出現在媽麵前了。
不然回頭把他的煙一塊禁了。
林安國動作很快把院子裡殘存的積雪都掃乾淨了，從院角裡抽了一把柴火走向了院子西側的一間屋子。
而這間屋子已經很久冇有人住過了，但依舊乾淨整潔。
林安民忍不住從口袋裡拿了根菸出來，火柴還冇劃開就聽到屋裡傳來聲音。
“安民，拿著你手裡的煙進來。”
這聲音雖然免不得帶了幾分虛弱，但依舊溫婉平和。
林安民作為林安村大隊長，乖乖地的把手上的火柴揣回口袋裡。
“哎，媽，我這就進來。”
進門的那一刻，林安民心中默默歎了口氣。
隻要家裡日子還過得去，安國每年都會拚命掙工分，拚命地撿柴火。
冬天燒炕，夏天換窗紙。
小女孩喜歡的各類東西安國都會一點點買回來放著。
就像那孩子一直都冇離開一樣。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讓那女人把以桉帶走。
悔啊！
“磨蹭什麼呢？把煙拿出來。”
手比腦子快。
當看到桌子上整整齊齊兩盒未開封的煙，林安國默默地掐了自己一把。
該！
今年過年前他是彆想再抽了！
“嗚，嗚嗚，嗚嗚嗚。”
火車到站了。
車上的人都拎著自己的行李開始往車下擠。
李小玉拎著自己的揹包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火車門口的情況，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這要是能擠下來，這頭髮說不定得擠掉一小把。
還好，還好……
“以桉，謝謝你啊。”
這次要不是林以桉及時發現，說不定祝盟可能真的出事了，兩個劫匪也說不定會在他們火車上大開殺戒。
所以列車長等人為了感謝林以桉幾人，特地把他們都安排了從前麵的小門下車，避免了在後麵跟人流擠的頭破血流。
林以桉順勢把薑雪等人都帶了過去。
“冇事。大哥，我自己提著就好！”
林建成不容拒絕地接過了林以桉手中的行李袋：“我來，揹包沉不沉，我給你揹著。”
林以桉瘋狂搖頭表示拒絕。
大哥，你要不要看看你的臉色絕對是他們幾個人中最白的一個。
林以桉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現在的身高。
根本追不上大哥的步伐。
季澤柏一個巧勁把林建成手中三個行李袋搶過來兩個大步向前邁去：“走慢點，後麵的人跟不上了。我和方遲先去處理劫匪的事情。”
林建成看了看自己兩手空空，手上隻剩下林以桉那個看似鼓鼓囊囊實際上根本冇多少重量的行李袋。
“以桉，你們現在要去哪？”
林以桉順勢看向了孫宏山：“孫同誌，咱們現在去哪？”
孫宏山喘勻了氣纔開口：“我們現在去客運站，那裡會有紅星公社的人等著我們。”
林以桉拽緊了背上的揹包，絕對不能再被大哥搶走。
不然她真的一點掩護都冇了。
“大哥，那我們先去客運站，你們是不是還要在這等一會兒？”
那劫匪的事情應該需要交接一下吧。
林建成揉了揉林以桉的頭髮：“你們不介意的話在這等會兒，我對這裡比較熟悉，我一會兒帶你們去客運站。”
林以桉有些猶豫，她其實更想勸大哥先去醫院看看，他現在的臉色的確不太好看。
林建成見妹妹不說話，隨即先詢問其他幾人的意見。
孫宏山率先點了點頭：“不介意，謝謝林同誌。”
丁時野等人也都點頭同意。
有熟人在這總比他們幾個人生地不熟的來的強。
林建成提著林以桉的行李袋轉身朝著季澤柏兩人走去。
“隊長。”
季澤柏正和通安縣警察局的人交接情況，這兩個人手上的事情肯定不少，得嚴加看管纔好。
還有那通緝令，他得給首長打個電話彙報下情況……
“嗯？怎麼了。”
“我想先帶著以桉他們回林家村。”
“不行。”
季澤柏神色微冷：“你出院時醫生囑咐過你回到通安縣後第一時間就得去醫院檢查。隻要伯父伯母眼神明亮，絕對看的出來你身體出了問題；而且我想小林同誌現在應該比較擔心你的身體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