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舟以為真就是賞花。
她想了想,指著院中一株一人半高的桃花,“這不也有嗎?”
忍冬耐心說道,“那是少夫人您冇看到外頭那株,長得比這株高大濃密,遠處看上去花團錦簇,走近了又覺得花瓣水嫩飽滿,我同少夫人過去走走,掐上幾枝回來插花,豈不美哉?”
宅女發出靈魂拷問,“遠嗎?”
忍冬眼睛一亮,“此處出去,走上不遠出了二門,就到了。”
接下來馬上喚了蓮花荷花,點了兩處玲瓏燈盞,前後照著,她扶著宋觀舟出了門,宋觀舟心頭煩躁不知進退,索性擺爛想著做個采花大盜緩解緩解心情,何嘗不可……
主仆四人沿著夜色中的院中小道,往外院走去。
剛出二門,就看到有人循聲走過來,近了一看,才趕緊躬身請安,“小的劉二,見過四少夫人。”
劉二?
不等宋觀舟言語,忍冬卻軟聲招呼,“劉二哥,我們少夫人去燕來堂摘幾枝桃花,你且去忙就是。”
想著是外院男仆,避開為妙。
宋觀舟卻遲疑起來,“劉二……管事?”
劉二本是要離開,聽得宋觀舟這麼一叫,馬上停了腳步,“少夫人,是小的,您喚我劉二就行,小的多謝少夫人救了小人一家。”
說完欲要跪下磕頭。
宋觀舟眼疾手快攔住,“孩子如今可好?”
劉二滿麵感激涕零,“謝少夫人牽掛,孩子與老母親得少夫人相救如今都還可以。”
原來是他。
這個看上去灰撲撲的中年男人,原著交代是他替已被囚禁在後院的宋觀舟出手殺了朱寶月。
他的下場比宋觀舟更慘,隻是原著裡把他寫得十分陰險,對宋觀舟唯命是從,夥同外麵尋來的兩個混子,把朱寶月虐殺在一處入城的小河邊。案發之後,原著裡提及他也是對整個案發全力承擔,死不承認是宋觀舟授命。
最後,還是裴岸站到他跟前,告訴他的家人也全部因此累計獲罪,如若他不實話實說,將全家下獄。
——!
如今,宋觀舟看著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的劉二,心中微歎,罷了,這一輩子我爭取不禍害你。
“那就好,下去吧。”
劉二連忙行了禮退了下去,荷花見狀才小聲說道,“少夫人,上次您被盼喜家不長眼的人圍了起來,奴去尋人之際碰到劉二叔,求了他先來韶華苑……”
宋觀舟側首,“後頭你們也冇同我說。”
荷花小心提著燈籠,回稟道,“事兒亂,奴就忘了。”忍冬聽到,輕嗔一聲,“往後院落裡的大事兒小事兒,都該同少夫人說,如若少夫人不在,與我或是阿魯說。”
荷花蓮花前後稱是。
主仆四人緩緩行來,待到燕來堂時,隻見裡頭亮著昏黃燈火。
宋觀舟愣了一下,“桃花在院落中?”
忍冬引著宋觀舟入了院落,燕來堂比韶華苑要小許多,如忍冬所言,桃花開得確實很好,隻是黑燈瞎火,她看不清楚,有些恍惚。如果在現世,燈火輝煌之下,定然能觀全景。
悵然仰頭,隻看到黑漆漆中搖曳的枝頭。
阿魯聽到聲音,從書房推門而出,宋觀舟側首,眉頭緊皺——,燕來堂,這不就是裴岸的書房嗎?
她兩眼一閉,頓時全然明白,這忍冬自作主張把她誑到裴岸跟前……
丟死人!
纔想斥責忍冬幾句,誰料阿魯卻驚喜起來,馬上小跑出來,“少夫人,快些裡麵請,四公子在裡頭呢。”雀躍之情溢於言表,裴岸在裡頭聽得清清楚楚,本還是一肚子火氣,這會兒看宋觀舟笨手笨腳還追了過來,又覺得似乎冇那麼大的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