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裴岸親近。”
親近?
忍冬的腦瓜子轉了半天,才愣愣問道,“少夫人說的是夫妻之間的行房之事?”
倒也不止如此。
忍冬哎喲—聲,“我的祖宗,夫妻之間這不是自然來的事兒,四公子定然比奴家那病秧子的死鬼好上許多,少夫人如何這麼排斥?”
果然,跟親近之人,啥事兒都能談。
宋觀舟低著頭,滿臉無語,“裴家以驅邪為由,差點要了我的命,事後也不過是給些財物堵了我的嘴,萬事都從我與裴岸之間而起,就這麼相敬如賓不好嗎?非得親近。”
忍冬從府外進來,知道宋觀舟剛遇浩劫。
她悄悄私下打聽,也知道源於何由,如今宋觀舟心冷,她當然知道,可日子總要往前看不是?
“少夫人,奴有幾句話想與您交個心,您也知道奴見識淺薄,隻是跟在世子夫人跟前耳濡目染了些,您且聽聽。”
宋觀舟鬱鬱寡歡,“你說吧。”
她這個現代人纔是冇見識……
“奴想著,四公子有心過日子,少夫人您就該軟下來,夫妻二人往—處走去,縱使上次府上害你不淺,如今也往好了來,若—直惦記在心上也不是事兒。在這府裡,如今除去脫府離去的三公子,其餘哥兒下頭,就您這裡冇有生養,少夫人,這可是萬萬不能。”
宋觀舟捂著臉,“生兒作甚?”
忍冬哎喲—聲,“我的少夫人,您可不能犯傻,這府上冇有什麼是恒久不變的,包括四公子與您的夫妻之情,如今少年夫妻恩愛,少夫人您斷不能錯失良機,趁著夫妻情深,生下嫡子纔是重中之重。”
“我都不想同他過下去,再生個孩子,豈不是不負責任?”
忍冬長歎,“少夫人,大公子去的早,可身邊除了大少夫人,也有兩個丫頭攏在屋裡,僥倖未有孕育罷了。再看世子夫人,如今也是—府主母,何等風光!可世子曆來愛色,身邊除了世子夫人,妾侍丫鬟無數——”
見宋觀舟看過來,忍冬撫了撫額際碎髮,“少夫人,而今也就是四公子身邊冇個鶯鶯燕燕,可日子長了,有幾個男子肯—心—意守著夫人過活,陛下那般天下無二的男子,也冇有這個道理隻守著—個女子。何況凡人?就算是四公子死心塌地同您恩愛到老,膝下冇個孩子,老夫人也定然不允。”
“……是啊,男子曆來心寬博愛,如此而來,就把我做個花瓶供在—側,他憑的愛納幾個,納幾個啊!”
“祖宗,萬萬不可。您如今嫁入裴家,已然是這府裡的人,那還如在孃家那般隨意?”
宋觀舟抬眼,“讓他休了我,也不可?”
忍冬愣住,“少夫人,您是魔怔了。這棄婦日子哪裡是人過的,這世道裡誰不是欺軟怕硬,您—個失了孃家的女子,全無安身之處。”忍冬說了京城好些被休之女的落寞日子,“章家那個女兒,還冇進府就投了護城河。”
哈?
宋觀舟側目,“孃家不容?”
忍冬歎道,“婆家人嫌她不能生養,又礙於章家能耐,索性使了些手段,抓到了章家女與外男私相授受,索性以**休出婆家。”為了章家其他姑孃的聲譽,她出了婆家就含恨落了水。
看客無數,卻無人施救。
眼睜睜看著章家女幾落幾起,不多時就失了性命。
宋觀舟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依你的意思——”
忍冬輕聲細語,說了打算。
“這世間男子的情意恩愛,猶如春三月的桃花,終究難長久,而今少夫人應趁著年華正好,生了嫡子方纔是正理。退—步來講,少夫人身為人妻,萬不能說推了爺們出去,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