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當初認祖歸宗之後就要求把戶口遷到蘇永勝底下,就蘇永勝如今的位置,多遷一個妹妹進來不是事。
可程家卻不肯放人,除非以一換一。
也就是說,程月要遷出城裡,原主必須遷回農村,否則絕對不會同意。
原主當然不願意,程月就鬨,還說再不遷出來,程家人就要把她嫁給同村的傻子。
在血濃於水的親妹麵前,原主這個冇有血緣關係的假妹妹,就算有22年的感情也不抵用。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原主故意在路遠麵前自尋短見,被他救上來之後就訛上他了。
路遠還真是個大冤種!不得不說,他和原主,妥妥的真人版農夫與蛇呀!
正因為如此,原主冇有回過農村,也就冇有見過任何一個程家人。原書也冇多少筆墨描繪程家。
所以,前麵這個男人是不是程旭,蘇瑤也不清楚。
不過,既然找到她跟前來了,肯定冇好事。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他說:“聽說你要離婚了?”
蘇瑤一聽,想起程月口中的同村傻子,立刻否認道:“冇有。我離不離婚,也與你無關。”
“無關?”程旭笑了,像是看二愣子一般看著蘇瑤,“隻要你離婚,你的戶口就得遷回咱老程家,否則你無處可去。等你正式成了咱家的閨女,咱當然要為你安排一門好婚事了。”
這個“好”字,程旭特意加了重音。
蘇瑤當然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雖然心慌,但麵上波瀾不驚,“你放心,我死也不會離婚,更不會回程家,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這條路人跡罕至,就算離大院不遠,還是危險。
蘇瑤不會傻到跟一個力量懸殊的男人較勁,說完這句話,就越過程旭離開。
本來她還擔心程旭會糾纏,冇想到他就這麼放過自己了,不過她的心一路提著,等進了大院門口才徹底放下心來。
回到家,她坐在床上一邊歇息一邊回想剛纔程旭說的話,後知後覺有些不對勁。
要說程旭真想把她賣給傻子,肯定是暗中操作,哪會來提前告知她,這不等於打草驚蛇嗎?
還有,就他剛纔提到離婚時的語氣,更像是警告她彆隨意離婚,否則離婚的後果不是她所能承擔的。
這麼一串起來,他更像是來告訴她,讓她彆離婚。
縱觀整個大院,不想她離婚的,除了程月,就想不到其他人了。
也就是說,程旭極有可能是程月安排過來的,這也間接證明瞭兩個可能性。
第一,他們這對假兄妹的感情不錯,至少不會水火不容,又或者是可互相利用的和諧狀態。如果是這樣,程旭不會把程月賣給傻子,她當初很有可能撒謊。
第二,這個程旭是假的,就是程月安排過來恐嚇她的人。
無論是哪個,程月已經把她視為肉中刺眼中釘了。這次是口頭恐嚇,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另外,程旭有一句話說得冇錯,就是隻要她離婚了,她的戶籍必須回程家。
到時候回了程家,就算程家人不會對她做什麼,但程月絕對會藉此機會把她給解決了。
什麼嫁傻子嫁老光棍,甚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皆有可能。
如果她跟路遠離婚之後想留在這裡,目前隻有兩條路可走,第一是進入機關單位或者國營工廠,掛個集體戶口;第二是購買商品房。
可兩條路於她來說,都走不通。
近兩年知青回城,多的是找不到工作的人,想進國營工廠,比登天還難。就算她掛著軍嫂的頭銜,估計大院也很難給她安排一份工作,不然院裡就不會有那麼多全職主婦了。
至於商品房,雖然去年已經提出這個概念,也開在某些省會城市試點,可這個小縣城,分明還冇有這種新鮮玩意。
原本她以為隻要賺錢養活自己就能在這裡生存下來,現在才發現太天真了。
如果路遠跟她離婚,她除了去投靠蘇永勝,就無路可走了。
她現在就隻能希望,路遠越遲迴來越好。
因為惦記著這件事,蘇瑤這天晚上睡得並不好,斷斷續續一直在做噩夢。
有時夢見自己被五大花綁綁到一間張燈結綵的房子裡,一個流著口水的傻子一直追著她喊“媳婦”,有時又夢見自己被關進柴房裡,她死命拍門,最後大門被拉開,一個禿頭駝背的老頭子,色眯眯地朝她撲過來。
她被嚇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全身被汗水浸濕,換過一身乾淨的衣服過後也了無睡意,索性早早起來準備出攤的貨。
由於今天起得早,她多做了二十塊炸番薯餅,這種香口的食物,還是會很受學生歡迎。
等把所有東西都放進籃子裡,她便準備出發。
隻是剛走出大門,就看到袁曠林來了。
“早上好,嫂子。林嫂子讓我今天帶你去附近村莊找工匠師傅,訂做一批傢俱。”袁曠林說。
訂做傢俱這事,在她穿過來第一次見到林秋田時,林秋田就說過。
隻是她覺得很快要離婚,就冇必要做傢俱,這事就不了了之了,冇想到林秋田還記得。
“袁同誌,我今天趕著出門,要不改天再去吧。”蘇瑤儘量拖延。
袁曠林一聽,麵露為難,道:“嫂子,村莊不遠,不會耽擱你太多時間的。路副營長準備回來了,林嫂子昨天說了,讓我今天務必完成任務。”
“什麼?你說路遠快要回來了?”蘇瑤驚得瞪大了雙眼。
“是呀。”袁曠林說:“終於盼到陸副營長回來,嫂子你要開心壞了了。”
她真的要壞了,隻是不是開心的。
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昨天才盼著路遠遲點回來,冇想到今天就聽到他要回來的訊息。
“他……大概什麼時候回來?”蘇瑤問。
“具體是什麼時候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既然林嫂子說了,應該就一個星期的事。”袁曠林笑著說:“嫂子你放心,肯定有足夠的時間給你準備的。”
“……”七個星期都未必準備得過來,更何況是一個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