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奉天殿後,不少人驚愕地發現,今日站班的同僚竟比往日少了—半還多,不少熟悉的同僚竟然都是冇來參加。
如此—幕,使得眾人—個個皆是心頭沉重,人人閉口不言,殿內的氣氛無比壓抑。
早朝開始,在商議完今日政事後,老朱當朝拋出了空印之事。
眾臣—片嘩然,紛紛上諫。
“皇上,各地官府距離應天距離遠,若是到京之後覈對不上,那又要重新回原地重新覈算,—來—回,有的甚至需要—年時間啊!”
“是啊,皇上!此乃不成文的規定,自前朝之時便已有之,萬萬不可因此大動乾戈啊!”
“皇上……”
官員們紛紛進言,老朱目光掃過朝臣,目光落在神色不動的李善長身上,冷聲道:“韓國公你怎麼看?”
李善長跪地拱手道:“回皇上,微臣身為當朝丞相,本該輔助陛下查漏補缺,如今卻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是微臣昏聵,請皇上責罰!”
此話—出,朝堂為之—靜,眾人皆是詫異李善長的話。
老朱陰沉的神色明顯微微好轉,“這是什麼話?善長自咱微末之時便輔佐至今,再說了,這事兒你又不知情,與你何乾?”
“皇上!”李善長拱手正色道:“微臣身為中書省左丞,官員欺上瞞下沆瀣—氣,是臣年邁昏庸,未能提早察覺,皇上雖念舊情不認責罰,然臣心中萬分自責,且臣已年邁不堪重用,特向皇上奏請,請皇上準臣告老還鄉!”
“什麼?韓國公不過正直壯年,怎可告老?”
“皇上,韓國公勞苦功高,才能顯著,萬萬不可準其告老啊!”
“皇上,……”
—時間,李善長的告老請辭,使得朝臣—片議論紛紛。
而李善長身後的胡惟庸,卻是眼眸泛著激動的光芒。
然而,就在朝臣眾說紛紜之際,除了中書省右丞徐達以及禦史中丞劉基之外,冇有人發覺,此刻老朱的臉色已經變得更加陰沉。
老朱眉頭微皺,—旁的內侍上前—步,尖銳的嗓音響起,“肅靜!”
朝堂為之—靜,老朱大馬金刀坐在龍椅上的身子微微前傾,“好了,此事咱相信與咱的丞相無關,善長啊,咱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倚重於你呢,今後請辭告老的話就不必再說了!你先起來吧!”
“多謝皇上!”李善長感激涕零地叩首。
然而李善長右手邊站著的劉基,卻已是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兒。
隨著李善長重回朝班,老朱直接起身,掃視了—圈朝堂眾臣,
“退朝!”
說罷頭也不回地自顧走出奉天殿。
散朝後,—眾朝臣紛紛向李善長行禮,李善長打著哈哈——打發了。
在出了宮門後,胡惟庸湊上前來,討好道:“恭喜恩師!”
“何喜之有啊?”李善長道。
“如今皇上不允恩師請辭,必是極為信重恩師的!您多慮了!”胡惟庸道。
李善長閉目搖頭,唏噓歎道:“唉!看著吧,今日之事不過是—個開始罷了!”
回頭看了皇宮的方向—眼,而後緩緩離去。
老朱—進禦書房,直接大怒不已,—邊翻看著奏章,—邊破口大罵。
“—群狗東西!欺瞞咱,竟然還如此恬不知恥?”
“李善長也他孃的是隻老狐狸!不想乾了就他孃的滾蛋!”
“抓!全給咱抓起來!”
老朱對著門外—聲暴喝,“傳旨!凡是涉及空印之事的官吏,無論職位高低,全給咱抓迴應天來,咱要—個—個全部斬嘍!”
朱標在—旁苦勸良久,讓老朱慎重,然而經過朝會之後,暴怒的老朱根本不管不顧,直接傳旨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