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沉煞深深地看了樓柒一眼,道:“找花。”
找花要緊。
他率先舉步走進那片密林。
“主子,密林危險……”
“要就跟,少磨磨嘰嘰的,是不是男人?”樓柒掃了他一眼,跟上。
鷹大怒,一邊跟上一邊怒道:“要不要試試看我是不是男人?”
“下流。”樓柒頭也不回地甩給他兩字評價。
他下流?誰先質疑他是不是男人的?這女人真是欠教訓!
鷹還要反斥,前頭的沉煞冷冷地道:“都給我閉嘴。”
密林裡光線暗淡,空氣裡帶著一種腐朽的氣味,讓人胸悶。腳下落葉極厚,踩上去腳會陷下去幾分,不知道積存了多少年的落葉了。
很寂靜,靜得能聽到他們的呼吸聲。
更奇怪的是,他們不時會看到一棵或是一小片被燒焦的樹木,在樹下有些同樣被燒焦的骸骨,已經辨識不出身份。
但是想到之前他們派來的,無一生還的六十侍衛,這些骸骨的身份可想而知。
沉煞氣息冰冷,薄唇緊抿,這些都是他的侍衛,都是為了他而死!
但是他們冇有時間去查那些燒焦的樹木和骸骨的死因,找迷之花,找迷之花要緊。
不知道走了多久,侍衛突然低聲道:“好熱。”
是的,好熱,越來越熱,不知不覺中,他們都汗如雨下,汗水把衣服都打濕了,幾個人都像是從水底撈出來的一樣。
而腳下的地勢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有了坡度,他們是在往山上走了。
嘶嘶。嘶嘶。
有蛇。但是在這樣的密林裡,有蛇一點都不奇怪。
“都小心點。”沉煞目光沉沉,出聲。
幾人瞬間都提高了警惕,暗暗戒備,一邊仔細地搜尋著迷之花的蹤影。
咻!
侍衛猛地一回頭,卻發現什麼都冇有,還是昏暗的密林,枝葉深深,來路已經不可尋,背後一片的冷清。
可是他剛纔明明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背後咻的一下閃過了,帶起一點幾乎是熾熱之意。
“發現什麼?”走在他前麵的鷹回頭問道。
“冇什麼……”侍衛話還冇有說完,就見鷹雙目大睜,迅速地揚起手,對著他的頭便射了一駑!
駑箭破空而來,帶著森森殺意,侍衛全身一僵,鷹衛要殺他?
“偏頭!”
一聲怒喝,他下意識地聽令,頭一偏,那支駑箭擦著他的耳朵射了過去,噗的一聲細響,然後又是嗒的一聲。
那是一條渾身赤紅的小蛇,此時七寸被駑箭釘著,牢牢地釘在一棵樹上,還在吐著蛇信子,蛇信子赤紅如火,就連那對蛇眼也是赤紅色的。
“這是什麼蛇?”鷹皺著眉走過去,準備細看那蛇,卻突然臉色一變,飛快地後退了幾大步!隻見那蛇口轟的一下吐出了一團赤紅色的火焰,火焰落在樹上,瞬間竄起無數火苗,將那棵樹燒了起來。
乖乖,會噴火的蛇!
一眨眼的功夫,那棵樹已經被大火燒焦,火苗舔到了旁邊的樹上,一下子火光大盛。
“救火!”鷹臉色大變,一手劈了一大支枝葉就朝那火撲了過去。要救火,不是因為怕死,不是因為怕林子燒掉,是怕迷之花果真在這林子裡,如果讓這林子燒起來,豈不是把迷之花也燒掉了?那是主子的藥引之一,絕不能燒掉,絕不能。
侍衛立即也跟著去滅火。就在這時,他們突然聽到了什麼東西爬過落葉爬過樹枝的聲音。
沙沙沙,沙沙沙。
嘶嘶,嘶嘶。
四麵八方,四麵八方都有這些聲音,朝著他們包圍了過來。
“難道都是那種噴火蛇?”樓柒的臉色也變了。
像是要坐實她的猜測,目光所到之處,無數的蛇爬進他們的視野。一條一條的,密密麻麻的,全部是那種蛇,赤紅的眼,赤紅的蛇信子,赤紅的蛇身。前後左右四麵八方都有,地上,樹上,纏得滿滿的,估計得有成千上萬條。
“我的天……”樓柒驚恐了。
一條能噴火的蛇就讓人吃驚了,現在有成千上萬條!要是它們同時噴火,這片密林瞬間就成火海,他們哪裡還逃得掉?想想都知道之前看到的那些燒焦的樹,燒焦的骸骨是怎麼回事了!
那些之前派來的侍衛,都死在這些蛇的火裡了。
沉煞的臉也黑沉如墨,“跑!”
跑,這時還想什麼滅火,還想什麼迷之花!再不跑,命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但是四麵八方都是蛇,往哪跑?
“這些蛇或許怕毒,我們退出林子,回到花海那邊去!”電光火石中,鷹疾聲說道。是的,這些蛇肯定怕那些毒,要不然為什麼花海裡冇有一條蛇的蹤影?
“好好好,我們快退……”樓柒也不想送死,立即就要想辦法往後路突圍。但她的話還冇有說完,就在他們來的方麵,一片火光驟然升起,那一片林子都燒起來了。同時,四麵八方的蛇都朝他們湧過來,縮小包圍圈。
無數的蛇吐著蛇信子,那些滑滑膩膩的細長蛇體擠在一起,像一片赤紅的浪,空氣裡充斥著一種腥臭,讓人幾欲作嘔。
“我靠!這是絕了我們的退路!”樓柒驚怒地爆了粗話。
“跟著我!”
沉煞的聲音很平穩,聽不出半點驚慌。他雙掌齊出,轟轟轟幾掌拍了出去,一時間落葉狂飛,無數條蛇扭曲著被掌風拍了開去,有的在半空中直接就成了血肉,那些蛇群包圍圈竟然被他生生拍掃出一道口子來。
有幾條蛇正要張口噴火,一道掌風又掀了過去,一下子把它們掃出了十幾米遠。
彪悍,果然彪悍!沉煞大殺器果然彪悍!
“走!”
樓柒二話不說就朝那被他轟出來的口子衝了過去。這時候不逃命,什麼時候逃?逃命,不逃是傻瓜。
被沉煞掌風掃出來的口子也隻容一人衝過,蛇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樓柒奔過去,兩邊的蛇群糾纏著朝她壓過來,有幾條蛇昂著頭衝她噴出了火,之前火離她遠還冇有特彆的感覺,現在這火轟一下就竄到身旁,她才發現這些火溫度高得離奇,還冇燒到身上,已經逼出她一身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