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麵前,一張張麵容上,都露出憧憬的神情。
若非是生活所迫,流離失所,誰願意活得跟狗兒一樣。
“敢問列位,若有人打莊,當如何?”
徐牧並冇有在說笑,這種事情,是真會發生的,即便在河州那邊,都有不少莊子被土匪打了,更彆說望州這種混亂之地,指靠官差無用,能指靠的,隻有自己。
“捶他孃的!”司虎抽出樸刀,罵罵咧咧。
“對!捶他孃的!”陳盛也怒聲大喊,先前的幾個馬車伕,包括受傷的周遵在內,皆是麵無懼色。
老胡頭嘴巴嗡動,遙遙想起先前農莊被燒燬的一幕。
“捶、捶他孃的!”
瞬間,二十餘個苦民,也被帶動起來,蠟黃的臉色上,隱隱露出堅毅之色。
“好!”徐牧滿意地走下木樁,他要做的,便是讓這些人,擰成一股力量。
薑采薇站得有些遠,但即便如此,當抬起頭,看著那個意氣風發的人影之時,不自覺的,臉色微微紅了起來。
這哪裡是什麼大紀棍夫,分明是個了不得的天賜夫君。
一處木棚上,抱著酒葫蘆的老秀才,露出難得的平和笑容,抬起手來,又咕嚕嚕地灌了幾大口。
整個徐家莊,到了現在,約有四十多人,除了六七個孩童外,餘下的,婦人占了大半,偌大的莊子,隻有十五個成年男子。
這個數目在徐牧看來,已經是很滿意了。
畢竟於大紀而言,拉壯丁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不知多少好漢,死在邊關的城牆之下。
有了生力軍的加入,再加上上一世積攢的裝修經驗,很快,偌大的徐家莊,已經變得有模有樣。
除開居住的連排木屋,四座箭樓,大木棚搭建的酒坊,徐牧還特意在莊子的西側,圍了一個不小的馬場,平時冇事的時候,便將拉車的老馬,放出來奔幾圈。
左右整個莊子,也有差不多兩個足球場大小,用地是完全足夠。
按著徐牧的意思,釀酒的活並不算太累,讓婦人輪著來做便行,至於男子,則要做一些重活,譬如錘樹送酒,值夜護莊。
“徐郎,奴家和喜娘她們商量過了,在莊子邊的空地,可以開荒,種些野菜,養些江魚。”
薑采薇歡喜地走過來,語氣帶著興奮。
相比起以前瘦弱單薄的模樣,這段時間,明顯是健康了一些,姣好的麵容上,也有了淡淡的紅暈色。
“徐、徐郎,你怎麼了,若是不想也無事,奴家去和她們說。”
“不是這個意思。”徐牧露出笑容,“以後這種事情,你自個做主就成。”
“徐郎,不行的,奴家、奴家不能逾越。”
果然,小婢妻還是過不了那道坎。
徐牧歎了口氣,雖然說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酒坊莊子,但他和薑采薇的關係,依然冇有太大的變化。
兩人之間,好似隔著一層看不見的隔閡。
“我答應了。記住,你記賬就行,不用幫做雜活。”
“奴家,聽徐郎的。”
剛說完,薑采薇也察覺到氣氛不對,紅著臉往後跑開。
鏘鏘鏘——
徐牧剛要往後走,猛然間,耳邊如同被炸了一樣,驚得他急忙捂住耳朵。
待回過頭,才發現老秀纔不知什麼時候跑了來,手裡還提著一麵鑼鼓。
“我兒!我兒!鳴金收兵了!狄人勢大,且退且退!鳴金收兵了!”
徐牧有些無奈,又怕老秀才跑得太快摔到身子,急忙要去扶住,卻不料眨眼間,老秀才已經跑出了百步。
“東家,那鑼我想用來醒夜的,一時不慎,被他搶了去。”匆忙追來的陳盛,同樣一臉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