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於他這種殘廢,什麼纔是改變的最佳選擇?
讀書!
不是說薑玄想要去考狀元,而是如果他想與人交流,在口不能言的前提下,習字隻能成為唯一的選擇。
即使寫字這種交流方式很麻煩,但至少能成為他傳達想法的唯一希望不是?
或許等他學會寫字,他還能用僅剩的雙手為自己謀個像樣的活計?
再者說,假使某一天薑玄真的天命降世,撿到了神功秘籍,或者是撿到了能夠醫治好自己的醫書聖經,他看不懂文字,不照樣是空有寶山卻無門路?
所以,從此之後在私塾牆角,就多了一個蓬頭垢麵的少年。
他拚儘全力用耳朵記下夫子念出的每一個字。
偶爾也撿到私塾內丟出來的廢紙,更是如獲至寶,利用細棍在泥沙上一遍又一遍的臨摹廢紙上的文字。
……
然而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冇過多久私塾的夫子就發現了這個在牆角偷聽聖言的乞丐。
夫子勃然大怒:“聖言之道,又豈是你一個小叫花子能夠聽懂的?”
薑玄企圖據理力爭,但無奈口不能言,行為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瘋子。
“趙俊,李傑!給我把這個小叫花子趕離私塾,再給我打斷他的一隻手,以後若是在私塾外再看到他,就給我剁了給劉員外家喂狗!”
私塾的夫子喚來門下的學生,口中吐出的言語卻是那麼的令人不寒而栗。
薑玄不禁爬著連連後退,他已經不能行走了,再失去一隻手焉還能有活路?
可是他終究還是快不過兩個人模狗樣的私塾學子,被人提著破爛的衣服,就像雞仔一樣給拎了起來。
隨著“哢嚓”一聲,他這段時間不斷練習寫字的右手便應聲斷去,隨之斷去的也還有薑玄的希望。
十一歲的少年一口氣喘不上來,就這樣昏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時,卻是在天橋底下的泥濘裡,虛弱的無聲喘息。
他能感覺到,他已經快要死了。
薑玄無奈的苦笑,冇想到自己如此的努力求活,世道卻是不給自己任何生路。
“鐵口銀斷,仙人指路。鐵口銀斷,仙人指路!”
耳邊漸漸傳來算命先生的吆喝聲,薑玄不禁為之一振,難道自己還有活路?
他冇有忘記,他正是靠著算命的龜甲,這才輪迴了這一世。
可是他真的是太虛弱了,還冇等那聲音來到跟前,便再次暈了過去。
……
“你醒了?”
等薑玄醒過來時,麵對的卻是一個慈眉善目的笑臉。
是那個算命老道!
薑玄張開口“啊”“啊”的叫了兩聲,想要謝過老道,誰曾想老道和藹的笑了笑,便抬手製止了他的發言。
等薑玄安靜下來後,老道也冇有急著說話,而是伸出右手掐指細算。
不一會兒他就眉開眼笑的重新抬起臉,張口說道:“陰年陰月陰時所生,先天殘疾,口不能言,孩子,你過得很苦吧?”
苦啊!怎麼能不苦?
先是被親父遺棄,養育自己的老人又隨後而死,如今來到城裡,想學文習字,卻又被人打斷了右手,幾乎令他失去所有的生存希望。
老道士看著薑玄沉默低頭,用手輕輕的敲了敲薑玄的頭:“孩子,彆怕,以後便跟著老道我吧,老道我也還有一兩分本事,說不定能治好你的先天殘疾。”
治好殘疾?明明所有的大夫都認為冇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