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陽光溫暖明媚,鳥語花香讓人沉醉。
“呼!呼!”
朱允熥在花園中,疲憊的撥出兩口氣。
這具身體有夠廢柴,細胳膊細腿就跟冇發育好似的,一點力量都冇有。
早上起來,做了一套波比核心力量之後,全身的肌肉冇一處不疼的。
這可不行,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將強健筋骨。
一個男人,如果一點雄性的氣概都冇有。
那不是娘炮了嗎?
就算後世那些分不出男女的小鮮肉,私下裡也要去健身房的。
而且以後,自己若真是登上那個位子,作為大明的第二代君王,肯定要禦駕親征,有一副強健的體魄,才能勝任最艱難的工作。
想到此處,朱允熥強忍著肌肉的痠麻,在院子中打起軍體拳來。
葬禮已經過去幾天,儘管身上還穿著淺色的衣服,但是生活已經步入正軌。
未來,從強身健體開始。
“三哥在練武嗎?”
朱允熥身後的房間中,兩個妹妹,寧兒和秀兒趴著窗戶,看著拳拳有風的朱允熥,對門口站立的太監王八恥說道。
王八恥回頭笑笑,“奴婢也看不出來,就覺得殿下練的威武。”
從東陵回來當天,朱允熥就把兩個同父異母的幼妹,接到了東宮自己住所的旁邊,照看起來。
這兩個丫頭和他一樣,都是冇孃的孩子。
至於那兩個幼弟,人家有親媽,親哥,用不著他。
“三哥威武呀!”
最小的秀兒在窗戶上擺手,朱允熥笑著打完。
隨後伺候的太監上前,幫朱允熥重新更衣。
今天,是要去大學堂讀書的日子。
記憶中那個頑劣的少年朱允熥,一到讀書的時候就腦子疼。總想著辦法溜號,可是現在的朱允熥卻知道,讀書是他表現的機會,也是證明自己的機會。
鏡子中是典型的大明衣冠。
四爪金龍親王服飾,頭上黑色的紗帽,白色的領子和袖口,腰間是純白色的玉帶,腳底厚底的朝靴。
因為在孝期內,腰間不能掛玉佩荷包等飾品。
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臉,朱允熥滿意的笑笑,也算是翩翩少年吧。
而且這身裝扮,也比辮子馬褂殭屍服強太多。
想到此處,朱允熥又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笑笑。
“我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得到這個身份,那我就有責任,把這個古老的國家,帶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再不會有吃不飽的農民造反,也再不會有閉關鎖國。馳騁在海上的利炮堅船,飄揚的一定是我華夏的風帆!”
“再也不會有不平等條約,堂堂中華要讓四方來賀。吾國吾種,吾禮吾言將會傳遍世界!”
“殿下!”看著鏡子中穿著親王袍服的王八恥忽然哽咽道,“要是娘娘在.......”
他口中的 娘娘,絕對不會是呂氏。而是朱允熥已經故去的,太子朱標的正妃,常遇春的女兒,常氏。
打朱允熥在繈褓中,王八恥就在身邊伺候。
雖然他是個低微的太監,可是心裡也把朱允熥和王妃當成了自己的依靠。
這幾日朱允熥不再頑劣,不再刻薄,他心中滿是欣喜。
三爺,終於長大了!
朱允熥回手,在王八恥刻意低下的肩膀上拍拍。
“有心了!”
簡單三個字,頓時又讓王八恥熱淚盈眶。
隨後,朱允熥回頭,對著窗戶上 兩個妹妹笑笑。
“三哥去上學了,你們好好在家!”
說完,帶著宮人出門而去。
門外,是一頂無頂的軟轎。
幾個身材強健的太監跪在那裡,邊上還有幾個侍衛。
“請吳王殿下上轎!”一帶刀侍衛躬身說道。
“又不是七老八十,坐它乾啥?”朱允熥笑笑,“咱們走路去!”
“是!”帶刀侍衛躬身行禮,揮手讓太監們讓開。
朱允熥揹著手大步在前,後麵六個穿著飛魚錦袍的侍衛,按著刀柄跟在身後。
“三哥好威風呀!”
身後的門裡,兩個小丫頭滿眼小星星。
不隻是這兩個小丫頭,初春的早上,宮裡很多宮人正在打掃宮院。
見親王服飾的朱允熥挺直了腰板,大步流星的走來,頓時眼中都是滿眼驚豔。
宮裡的皇子皇孫公主們出門,都是坐著軟轎。
看著是很富貴,可是卻少了些天家的威風。
現在這位吳王殿下,身邊冇有太監,而是帶著幾個身材高大的帶刀侍衛,虎虎生威而來 ,說不出的威風。
應天府的紫禁城,就是後世北京紫禁城的原版。
高高的宮牆,紅牆金瓦,美輪美奐。正值五月初春,鼻中都是百花盛開的芬芳。
朱允熥大步在前,身後六個侍衛在後,腳步鏗鏘有力充滿了男性的雄姿。
“殿下,這邊!”帶頭的帶刀侍衛微微躬身,帶朱允熥跨過高高的門坎,前麵不遠就是挨著東宮的讀書地,皇明朱家大學堂。
看這個帶刀侍衛有些麵熟,朱允熥笑問,“看你麵熟,但一時想不起來了!”
“末將傅讓!”帶刀侍衛恭敬地說道。
“潁國公的公子,怪不得看著儀表堂堂,英姿勃發!”朱允熥笑道。
好話人人愛聽,傅讓俊朗的臉上露出笑容。
傅讓,潁國公傅友德三子,為洪武皇帝親軍。
“老國公這幾天還好嗎?送葬那天,我看他身子有些不爽利!”朱允熥邊走邊問。
“多謝殿下掛懷,家父無恙!”
“彆這麼說,他們那輩人跟著皇爺爺南征北戰,死人堆裡打滾,身上都是陳年舊傷。”朱允熥繼續說道,“如今也都上了歲數,身子的事不能馬虎大意。”
說著,朱允熥頓了頓,“他們那代人都不拿身體當回事,但是我們做晚輩的,要知道惦記。東宮還有一些上好的補藥,回頭找個時間,你去我那拿。”
潁國公傅友德,也是淮西勳貴的一員。朱允熥的外公常遇春生前,除了徐達之外,和他最為交好。
傅友德也還當過太子朱標的騎術老師,從 根子上說,正是朱允熥這一係的人。
傅讓心中感激,出聲道,“臣,代家父謝過殿下!”
朱允熥的腳步停下,回頭笑道,“謝啥,咱們都自己人!”
傅讓先是一愣,隨後明白 朱允熥話中的含義。
俊朗的臉上,又露出憨厚的微笑。
大學堂到了,侍衛們在門前停下,朱允熥孤身進去。
進去的刹那回頭再望,傅讓在門口躬身行禮。
朱允熥的心中生出幾分酸楚。
現在是洪武二十五年,再過兩年,洪武二十七年,傅家父子都會死在宮中。
洪武皇帝老邁,怕年輕的孫子,鎮不住手下的大將,大開殺戒。
先是朱允熥的舅老爺藍玉,然後是他的舅舅們,在然後順藤摸瓜。
他們這些看起來會成為日後建文帝麻煩的人,都被紛紛殺掉。
“但是現在,我來了,你們這些人,都不用死!”
“而且,以後我會帶著你們,建立更大的 功勳!”
腦中想著,朱允熥邁步走向學堂。
中書舍人劉三吾,正帶著三個翰林學士,在堂前迎接即將到來的皇子皇孫。
記憶中的名字躍然而出。
劉三吾身邊,身材矮小但是眼神銳利的是黃子澄。
還有一位長鬚飄飄,臉色方正的翰林是齊泰。
最後一位,穿著布衣儒服,板著臉的是誰?
朱允熥想起來了,這時皇帝為了教導皇孫,特意剛剛召回中樞的翰林學士,方孝孺。
“嗬!”朱允熥心中笑了一聲,“日後攛掇建文削藩的人,都全了!”
“不過,我可不會聽你們的攛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