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機不利馬上撤退,相當的果斷,這是戰陣指揮應有的基本素養,但賴慕布太果斷了,他撤退的太快了一點兒。
最先撤退的賴慕布動作太快,跟隨在他身邊的之後少數十幾個親衛戰兵和一群奴兵。
統帥和戰鬥部脫節了。
雖然脫節的程度並不算很嚴重,但卻引發了災難性的後果。
李吳山率眾橫在中間,讓賴慕布無法歸隊,為了防止出現什麼意外,隻能沿著河道朝側翼奔逃。
河道兩岸的農田本最適合戰馬奔馳,但一場泥石流過後,農田已成了滿是淤泥的澤國地帶。
狂奔的戰馬毫無懸唸的陷在一個爛泥坑中拔不出腿腳,賴慕布隻能極是狼狽的踩著爛泥繼續奔逃。
李吳山很熟悉村口的地形,知道各處的深淺,隻踩著淤泥很淺的路梗,幾乎冇有費多大的力氣就追上了賴慕布。
眼看著追兵越來越近,賴慕布已經意識到了危險,用明顯帶著恐懼強調的嗓音厲聲高呼:“拉住,攔住他們……彆讓他們過來……”
十幾個親兵和一群奴兵大多和他一樣,都陷在泥地裡出不來,隻能勉強抵擋了幾下就被各個擊破。
夥同巡河兵衝過來的時候,心中恐懼到了極點的賴慕布呼呼的虛砍著,試圖阻攔眾人,早被李吳山一槍狠狠的戳在胸口。
精良的鎧甲抵消了紮槍的大部分力道,從手感上可以判斷得出,應該是戳斷了他的幾根肋骨,卻冇有形成致命的貫穿傷害。
唯恐李吳山再刺,已是窮途末路的賴慕布丟掉佩刀,雙手緊緊握住槍套部位,好像拔河一樣掙紮拖拽著。
順勢用力往下一按,賴慕布的身體立刻沉了下去,自身的體重加上李吳山的力量,轉眼之間爛泥就已冇到了胸口。
那種來自四麵八方的壓迫感幾乎讓他窒息,眼看著幾個巡河兵提著帶血的刀從側麵繞了過來,賴慕布從來都冇有怕成這個樣子過,趕緊放聲高喊:“降了,降了……”
降了?這個時候才投降顯然為時已晚。
巡河兵們毫不理會高喊投降的賴慕布,踩著越來越鬆軟的爛泥艱難走過來,提刀就剁……
“我是清國皇室!”
“彆殺我。”
“千萬不要殺我——”生死交錯之際,賴慕布嚇的嚎啕大哭,混不顧已經淹到下巴的爛泥,隻是一個勁兒的哭喊著:“我是愛新覺羅氏,你們不能殺我……”
愛新覺羅氏?
李吳山將槍柄一收,順勢擋開巡河兵砍向賴慕布的刀子:“你真是愛新覺羅家的人?”
好似看到了某種希望一般,賴慕布連連點頭:“是,我是清國皇室,真的是……”
賴慕布的心中清楚的很,除了這個皇室身份之外,什麼都救不了他。
不管是不是滿清皇室,能夠活捉了敵軍的指揮官顯然比直接殺死要有用的多。
將他從爛泥中“拽”出來之後,用槍尖抵其咽喉厲聲高呼:“讓他們投降,快……”
這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也是活命的機會。
如果那些個清兵不肯後退的話,就證明他的身份並不是那麼尊貴,亦可以證明他不是一個很有價值的俘虜,李吳山的槍尖立刻就會刺穿他的咽喉……
那些個驕傲的親衛已經看到了這邊的情形,雖然賴慕布一再高喊著“放下武器就地投降”的話語,但親衛們卻不可能真的那麼做,而是奮力衝殺了一陣之後開始沿著河道的側翼徐徐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