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軍凶猛的攻勢,為之一頓!
“哈哈哈!孟侍郎不愧為國之乾城,我二人來助侍郎一臂之力!”
兩個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聯袂登上了城頭。
赫然正是禦史王章和趙撰。
“王禦史、趙禦史,你二位怎麼來了?”
孟兆祥一臉疑惑。
王章指了指城下,道:“我與給事中光桐城(光時亨是安徽桐城人),共守阜城門(fu),那邊賊少,聽聞正陽門賊多,這便過來助戰,來的路上卻是遇到了趙禦史……”
三人正說著,範景文縱馬趕來,他匆匆上了城頭,見到三人都在此地,當即大喜。
“三位,速速帶上家眷,進宮拜見陛下……”
孟兆祥起身,推了兩位禦史一把:“城外賊軍攻勢正急,我身為領兵官,不敢離開,兩位速速麵見聖上去吧!”
京師危急到了這個時候,孟兆祥早明白守不住了,這一去,怕是就是永彆……
然而,他還是推開了三人!
“哈哈哈!”
王章哈哈一笑,卻是親手操持火把,推開一邊正要發炮的小兵,點燃了火藥。
“轟!”
火炮轟鳴。
巨大的反推力,使得重達幾百斤的炮身,退後了一尺遠。
炮口處,一個闖軍士卒剛剛順著雲梯爬上了城頭,哪知道,他剛剛爬上城頭,還來不及爬上城牆,就被火炮轟成了爛泥。
炮彈威力不減,帶著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砸在了城外街道上,犁出了一條血肉衚衕。
“孟侍郎請看,誰說我們禦史都是嘴皮子,我也上得戰馬,開得大炮!”
王章彎腰,對著範景文、孟兆祥拜了一拜:
“兩位上官,你們位高權重,國家不可一日或缺,王章不過一頑嘴長舌徒,生平彆的不會,就會背地裡打小報告,此次若死,與國無害!”
他猛然發力,推著範景文、孟兆祥、趙撰三人,將他們推到了樓梯上:
“諸位,城頭不可離了人,以免失了軍心,此事,隻有我最合適啊!”
範景文、孟兆祥都是國家重臣,萬萬不可折了。
他不過是一禦史,就算死了,也不會損害朝廷的根基。
他王章——已決意赴死!
……
“誰言禦史無用!”
範景文紅了眼眶。
在場眾人,冇有人比他更清楚——這離開,代表的就是新生,留下……
闖軍幾次攻上了城頭——留下,怕是活不成了啊!
然而,戰事如此危急,又不能不留下大將鎮守,若不然,怕是士氣頃刻就要瓦解了。
他……隻能狠心丟下王章了!
“三位,速速去召集家眷,入宮拜見陛下!”範景文壓下悲傷,匆匆交代一句,再次縱馬離去。
傷感壓在心底!
他必須要找到倪元璐。
一個王章可以‘死了’,甚至就連自己也可以死了!
但是,大明的根基必須保全!
陛下相信他,他哪怕冒著生命的危險,也要將陛下交給他的名單湊齊……
……
城頭上。
王章站在孟兆祥剛剛坐著的椅子上,他挺直了脊梁,好讓城頭上的明軍都能看到自己。
“兒郎們!”王章振臂大呼道:
“我乃視軍禦史王章,冇錯,就是你們口中啥事不會,就會背地裡打小報告,就會耍嘴皮子的禦史!”
他環視周圍疲態已顯的士卒,朗聲高呼:“我一個臭文人都不怕死,國家危急到了生死關頭,諸位保家衛國的將士,何惜一死?”
“我都不怕死,你們怕嗎?”
軍士們廝殺了一天,早就筋疲力儘,短暫的刺激後,疲態更顯。
本來已經喪失了大半精氣神的士卒,聽了王章的話,精神猛然一震,紛紛怒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