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賊,來啊!”
王章哈哈大笑,撿起地上尚未熄滅的火把,點燃了引線。
“嗤嗤!”
“轟!”
“轟!”
幾乎同時兩聲巨響,虎蹲炮噴出了一團火焰。
虎蹲炮是類似於臼炮的武器,有點像變短版的擲彈筒,這玩意打出的散彈,最遠隻有三百步。
然而,在闖軍密集的城頭,兩門虎蹲炮卻是建立了奇功。
炮聲過後,出現了一道寬達數十丈的真空地帶。
剛纔還密密麻麻、張牙舞爪、氣焰囂張的闖軍,全成了血葫蘆,靠的近的闖軍,更是被撕成了爛肉。
這赫人的一幕,嚇傻了闖軍,方方還氣勢洶洶的闖軍,潮水般退了下去。
眼見就要奪城,卻功虧一簣,負責指揮的闖軍將領頓時大怒,揮手讓督戰隊壓了上去,跑在前麵的潰兵,頓時被砍倒在地。
餘下的闖軍無奈,隻得再次返身,朝著城頭衝去。
闖軍,又一次逼近了城頭……
今日便讓我死社稷吧!
王章扶著劍,氣喘籲籲。
身為文人,身體素質雖然比普通闖軍士卒要強,卻還是不如武將耐力綿長,他的手已經開始發抖,這是體力透支的征兆……
“王兄,跟我速走!”
王章正要為國戰死,冷不丁的從城牆上衝來了一個騎將,那廝身後帶著十來個親隨,定睛一看,正是光時亨。
王章朗聲大笑:
“國事衰敗至此,我已經不在乎生死了。”
死有什麼可怕呢?
他已經親手砍死了好幾個闖軍了,早已夠本!
光時亨皺緊了眉頭,勸道:“你現在死了就和一個普通士兵一樣,還不如到皇宮,找找皇上的下落再作打算,如果找不到再死也不遲。”
光時亨這句話打動了王章。
早前範景文離開的時候,並冇有告訴他崇禎的打算。
是以,王章不知道朱由檢能離開京師。
罷了,先辭彆皇帝吧!
王章打定了主意,當即大吼道:
“兒郎們,我求你們給我爭取一點時間,容我拜彆陛下。隻要一炷香時間,你們再守一炷香,就各自散去各自逃命去吧!”
王章彎腰,給城頭傷痕累累的殘軍行禮。
求求你們了,隻給我爭取一柱香時間。
一炷香時間,夠他給皇帝磕頭辭彆了。
這大恩大德,王章來世再報……
軍卒們沉默不語,緊緊握住的兵器,告訴了王章他們的答案。
王章淚目。
都是好兒郎啊!
是我大明的好兵!
光時亨讓隨從讓出一匹戰馬,王章翻身上了空出來的戰馬,跟隨光時亨下了樓梯,向皇宮方向趕去。
一眾人走到了半路,左側大道上忽然湧出了數百闖軍士卒。
原來,光時亨這廝率先逃跑,結果,他守的阜城門兵卒大潰,闖軍已經占據了內城西半城。
“前麵有倆大官,兄弟們快捉住他們,不要讓他們走了!”
闖軍士卒大嘩,鼓譟著湧了過來。
走到半路,碰到了農民軍,光時亨嚇傻了,他立即下馬跪拜:
“諸位老爺彆殺,我是給事中光時亨,是桐城人,對你們闖王有用,還請不要殺我,我投降了。”
桐城這個地方後世不怎麼出名,然而,這個時候的桐城可不得了,當地官宦極多,富家遍地。
比如阮大鉞、何如寵、方以智、左光鬥、張廷玉都是。(六尺巷那個主人翁張英,就是張廷玉老爹。)
當官的多,就意味著相互聯姻的多,也代表著權力網大。
隻要有一個投降的,就能帶動一大片大官投降。
領隊的闖軍大將聞言,製止了手下,他嗬斥光時亨跪到一邊,並派了幾個手下看管。